秦妙人被她突然的暴躁整懵了，下意识扯了扯她的衣袖，“不黑就不黑吧，你怎的这样激动。”
程若霏：“．”
是激动了，都爆粗口了。
但她好不容易整治出来的一派祥和，怎能因为这个烂人而功亏一簧，她实在不爽！
胡寅那类小打小闹，她是没那么多闲功夫一网打尽，但关澜信这个事，她是真的气。
“你可知关澜信背后是什么人？”
“．不知。”
“当今的皇后娘娘。”
秦秒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程若霏冷笑，“皇后。”
秦妙人脸色煞白，脚下开始不受控制地踱步，“皇，皇后？”
程若霏一早也没打算瞒她，但见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委实觉得丢脸，“你别晃荡，我头晕，老实坐着。”
她坐的下来？？
那是皇后啊！
“你怎么不早说？他的靠山是皇后，那现在知道罪证是我们秦家给的，我与母亲岂不是要遭殃？”
“你当傅之序是死的？他连你们都护不住，还算个男人？”
秦妙人现在六神无主，“护得了一时，他护不了我一世啊，这这这，我，我要好好想想。”
“想什么？你老实呆在将军府，我保证你什么事都没有，皇后一把年纪了，肯定死在你前头，别担心，更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关澜信只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皇后离倒台也不远了。”
秦妙人捂脸，“芸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人家是皇后，国母，国母你懂不懂！岂是你能动的？”
程若霏悠然地抿了一口普洱，对秦妙人的杞人忧天置若罔闻。
“我说她会倒台，她便一定会，敢这么兴风作浪，我必定容不下她。你好好跟着我，就算傅之序护不住你，我也一定能护得了你。”
秦妙人闻言心里一跳，转而又蓦地心里一暖。
眼前这张比自己还稚嫩三分的面庞总带给她刺激和感动，明明还是个小人儿，心思深沉又老道。
除了宋韩那档子事，她从未做过离经叛道之事，但跟着程若霏这段时间，简直比她过去十几年还要离奇。
恕了老师不算，她还敢设计关晴月！
胡寅这等三品大员也被她整治得服服帖帖，紧接着便是一品镇国公。
如今，她居然开始准备整皇后了！
这姑娘睚眦必报，虐渣稳准狠，简直是南朝女子的楷模，她十辈子也做不了她半年做的事。
或许是见的多了，秦妙人稍稍消化了程若霏的话之后，竟然在担心中隐隐掺杂着丝丝期待。
难不成是同她相处久了，魔怔了？
叹了口气，秦妙人丧着一张脸说：“误无论你做什么，我定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王妃对秦妙人的无脑支持很是受用，“那便好，我会让你知道，你这个决定是多么明智。”
明智？
能不能要点脸啊？
罢了，她已然跟这个刀口舔血的人厮混在一起了，干皇后，听着都他妈的热血沸腾！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芸儿！宫里来人了！”
秦姨娘忽然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面无表情的宫女。程若霏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上回那个眼高于顶的小宫女么？皇后终于想起她来了。
＂姑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刚进门，小宫女便直接同她呛声。
程若霏没客气，直接回击“大约比你贵一些，事情便比你多一些。有事？”
“你！罢了，说正事吧，皇后娘娘先前不是赏了你入宫的腰牌了么，怎的你从不主动进宫去，还要劳烦娘娘亲自吩咐了奴婢来请你？”
程若霏明白了，是这小宫女不乐意专门为了请她而来。
“既然你知道皇后娘娘亲自赏赐了我入宫的腰牌，便该知道娘娘赏识于我，再说了，让你过来请我，也是娘娘的意思，你同我这儿发脾气，是以为我不敢同皇后娘娘告你的状！”
此话一出，秦妙人呆了呆，她下意识回头去看秦姨娘，她老人家镇定自若，似乎对自家闺女的得理不饶人很是习惯。
宫女脸色瞬间涨红，“你”了半天，终究不敢再得罪她，转身拂袖而去。
程若霏嗤笑一声，随即交代了秦姨娘两句，便跟着宫女上了马车。
一路上两人后脑勺相对，气氛还算平和。
等入眼能看见正阳宫的牌匾，宫女从鼻腔里轻哼，同上前接人的另一个小宫女交代两句，便下去了。
程若霏跟着人轻车熟路进了门，瞥见那抹雍容华贵的身影时，很不情愿地下跪行礼。
若是单纯同她的皇伯母行礼问安，这实属也算是她的本分，但眼前这个人，轻易将她父皇的心血丢出去赏人，可见她不值得她尊敬。
“芸儿来了？快起身吧。”
皇后自珠帘后头现身，一如既往戴着伪善的面具。
程若霏不动声色，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不走心地寒暄了两句，皇后便将话头重新引到了生意上。
“不知道，本宫之前同姑娘的提议，考虑得如何了？”
“民女谢皇后娘娘厚爱，但民女同家父商议过，唐家的家业目前涉猎已颇多，对近日找上门来的地毯等生意有些力不从心，恐怕．．•娘娘还得另外寻个妥当的人合作才是。”
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
皇后的脸色“蒯”地就变了。
若是旁人见她这番模样，定是要吓得立马跪下来磕头谢罪，但程若霏不是一般人，饶是说出口的话一丁点面子都没同皇后留，依然不卑不亢，心态平和。
“你这是不给本宫面子？”
程若霏想起之前，皇后帮花缘坊那一次，墨夙夕同她闲聊时说的话。
他抚着她的长发，说：＂皇后这么做，就是根本没有将你放在眼里。也好，日后关澜信失势，你也有跟她重新谈判的筹码。”
这话不错，但彼时她还没如今这么笃定皇后与她母后不睦。
她如今的身份虽然卑贱，但事关她父皇母后，她懒得再同她斡旋，挑明立场，等着干仗就完事儿了！
“不了，唐家庙小，只想勤勤恳恳做些本分生意，还望娘娘成全。”
“成全？”皇后不怒反笑道：“你如今手里头的生意，不都是从关澜信那个老匹夫手里夺来的么，你舍得说不要便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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