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很不对劲。
宇智波止水看着面前的宇智波安，见他伸出手，轻轻捧住自己的脸。
“果然还是没有之前的好看吧。”他仔细地凑近打量了一番止水的眼睛，然后轻声说道：“我们之后回去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吧。”
止水是自己的东西的话，止水的眼睛，也是自己的东西了。
“怎么样？止水？”
止水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怎么样。”
“安，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嗯。”安笑着答道，“知道啊，我复活了你。”
“然后呢？”
“然后……”他抬眼看向止水，眼中的勾玉似乎消失了一瞬，“占有你了。”
“你现在是私人所有物哦，止水！”他伸手比划了一个‘耶’，问道：“开心吗？！”
不对劲啊……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负面已经溢于表象了。或者说，是不在有什么遮掩着了。
他那双睁开的双眼里，根本没有光，而是一片死寂。
止水叹了口气，用手捂住他的眼睛，说道：“我记得你说过，睁眼会对你身体造成负担。”
宇智波安周身那异动的气息渐渐稳定下来，止水感觉他的睫毛像是小小的刷子，刷过自己的手心。
安抬手抓住他的手，应道：“好。”
止水心道，今天恐怕没办法去赴与鼬的约定了。他将手从安的眼前放下，看着面前孩子无害的脸庞。尽管这段时间已经尽力在把这个小崽子养肥了，但他脸上还是很瘦，身上也没几两肉。
怎么样都没办法将这样温顺的模样，与刚才说出那些话的安联系起来。
两人安静了一会，止水忽然出声问道：“你之前说想让我解释给你听，我‘为什么会保护你’是吗？”
安闻声抬起头，又微微点了下自己的脑袋。
止水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我觉得你不应该在那里死掉，也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你。”
揉着安脑袋的手被安握住了，安那冰冷的手比止水还像是死去过的人。
“止水不是讨厌我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吧？”止水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止水不是因为义务来抚养我吗？”安轻声说道，“我分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没有谁会真的喜欢我吧。”
止水愣住了，他忽然回想起之前刚复活时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
他很肯定，自己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那个场景的意味，确实会让他有种自己在看自己的走马灯的既视感。
如果说，那不是自己的记忆的话……是与安有关吗？
再与这句话对应起来……
止水抿了下嘴，说道：“这么说的你，有考虑过你的哥哥他们吗？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喜欢你的吧？”
安摇了摇头，又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但是没有关系的，他们最后都会是我的。”
听着这话，止水忍不住敲了一下安的头，在他捂住头的同时，俯身抱住了他。
“不要这样否定自己啊，安。”他低声说道，“你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当然不是说‘我的东西’啊，这种话的时候。”
安有些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将脑袋抵在止水胸前，说道：“可是……可是我不想再失去了。”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如果再一次失去的话……
“不想失去所有，才一定要说这样的话吗？”止水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抚着说道：“但这不是安的本意吧？”
再一次失去了的话，自己也就跟着死掉了啊。
埋在自己胸前衣服上的小脑袋摇了摇，止水听到安闷声说道：“我就是想要。”
止水无奈地笑了笑，他摇头说道：“这次还因为‘想要’做了这么出格的事，安回去肯定要被家里人说了。”
一说这个，安就想起来，之前在本丸的时候，晴明特别生气的那次。
他揪了下止水的衣服，说：“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怎么不让他们知道。”止水松开他，又点了点他的额头，“要不是我没有立场说你，我现在就想把你拎起来打一顿。”
“……但是我就是想要。”安扁扁嘴说道。
止水真的是拿他没办法，他想了想，问道：“要是以后，又遇到像我这样没有关系也愿意保护你的人怎么办？”
“那就……”
“如果不是你救了我的话，我现在也不会愿意这样的啊，安。”止水打断他的话说道。
安听了之后闭上了嘴，他确实是有那样的打算的。就，变成“自己的东西”之类的。
“止水是在怪我自私吗？”
“你这样，根本算不得是自私。”
“……”
止水叹了一声，握住他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胸口，问：“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安没弄懂他想做什么，摇了摇头，说：“没有。”
“你没有心跳了，安。”
这一点，之前止水在最开始发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宇智波安为了救他死掉了。后来才发现，只是安在脱离人类的身份而已。
“如果，下一次，你再遇到了有谁死掉的话，不管他对你多重要，都不要复活他了好吗？”
“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付出的了，而我们……也不值得。”
安茫然地抬起头，失去心跳这件事也是在提醒着他，一切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但就像是止水说的那样，如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自己没有办法再付出一半灵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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