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秋的面前，即便是有人当面刨了他的祖坟他都能够忍，但是你要是说一句关于北戎王廷的好话。
那楚秋不仅会直接诛你的九族，还会将你们的骨灰都给扬了！
凡是大夏王廷的人，没有一个不对北戎恨之入骨。
那些北地的蛮夷，不仅仗着机动性高的斥候军团常年犯边，对于大夏的人还异常的残忍。
凡是他们所过之处，绝对不会有一个大夏的人生还，不论男女，不论老幼。
他们就像是天生的野兽，为掠夺和厮杀而活下来的蛮夷一样，在他们的眼中，似乎只掠夺和杀戮，才会让他们感受到人生的真谛和意义。
那些被他们所俘虏的大夏军士，无一不是被折磨至死的。
所以楚秋怒而坑杀北戎数十万军士，留下一座现在还阴风阵阵的万人坑。
所以楚秋在率军长驱直入之后，才会火烧焚兰三天三夜，城中之人一个不留。
因为，北戎这样的王廷，覆灭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只有这个以掠夺和厮杀为生的王廷彻底从历史的长河之中消失，这天下才会真正意义上的太平。
虞凝看着楚秋阴森扭曲的脸，又看着那些军士一瞬间变得杀气凛然的眼睛，脸色愈发苍白，身体更是筛糠一样地颤抖了起来。
她知道当她说出这个杀手组织的信仰之时，楚秋等人一定会有很大的反应。
但是虞凝怎么也没有想到，楚秋等人的反应居然如此的强烈。
看这架势，如果有北戎的人在他们的面前，恐怕瞬间就会被剥皮抽筋。
“呼——”
良久，楚秋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压下了心中翻腾不定的思绪，然后缓缓坐了下来。
如是酒馆，柳如是的精神。
他一直以为这个酒馆的名字，是前朝的余孽取的。
谁知道，竟然是北戎王廷的余孽给起的的。
一群丧家之犬，还想在大夏搞风搞雨，简直是找死！
想到这里，楚秋本来平静下来的心，又生出了几分杀意。
“这么说，你坚守的，也是这个信仰咯？”楚秋低头，看向了跪在自己面前的虞凝，脸色还是有些阴沉。
“不……不是！”虞凝连忙摇头，声音都有些发颤。
她看也看得出来，眼下自己要说什么自己也是这个信仰的坚守者，楚秋恐怕是直接就会一拳将自己的小脑袋都给捶爆。
“我的母亲是被北戎的人，当时被拐卖到了大夏，被我父亲给救了下来，之后就跟我父亲在一起了，然后生下了我……”
虞凝生怕楚秋怀疑，又慌忙解释道：“这也是当时他们接触我，让我加入他们原因。”
“不过我对于北戎可没有一点儿好感，毕竟是我在大夏出生的，我是一个大夏人！”
“喔？”楚秋淡淡说道：“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加入呢？”
“因为……”虞凝声音有些沙哑：
“因为他们说……我知道了这件事，如果不加入他们的话，他们就会杀了我的父母，还会将我培养成他们的玩物……”
说到这里，虞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变得惨白了起来，身体颤抖的幅度也加大了几分。
“而且，从小到大，因为我是北戎女人生的孩子，周围的人都看不起我，同学也骂我，有些人还对我……还对我动手动脚……”
虞凝的脸上有些惨淡之色：“我从小到大，就没有抬起头过，哪怕被人欺负了，被人猥亵了，我也不敢告诉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知道了也没有用……”
“所以刚开始我不想接受，但是在他们威胁过我之后，我就想明白了……”
虞凝的脸上突兀浮现出了狠厉之色：“我要换一种生活，我要过那种能够决定别人生死的生活！”
“我要钱，我要很多很多的钱，要能够让我挺胸抬头，能够往我不用再被任何人欺负的钱！”
“所以哪怕我对于北戎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我愿意接受他们的信仰，我能够忍受他们的那近乎残忍的训练……”
“所以我也能够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对我有用的东西，反正……我的身体早就不干净了……”
说到最后，虞凝整个人直接瘫在了地上，仿佛这些话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一样。
这是她一直埋藏在心里，从未对别人说过的话。
本来这些话，虞凝是准备一直埋在肚子里面的，让它发霉，让它腐烂的。
只是，或许她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的这些话竟然会对缉拿她的人说出来。
听到虞凝的话，楚秋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甚至于其他军士都没有什么感动或者怜惜之色。
即便是王茜，都没有表现出什么。
一是因为“北戎”这两个字带给他们的震惊之色，现在还没退去，二是因为，他们在军庭短的干了一年多，长的干了两三年的都有。
他们所缉拿的不少人，都有一个惨淡的人生，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触碰到军庭的红线。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会有些同情，只是现在的话，他们对于什么所谓的悲惨经历，他们早就麻木了。
虞凝看到这一幕，惨笑了一下，果然，每个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本来她还以为她的经历至少能够换来一丝怜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家伙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像是听了一个冷笑话一样。
“会好起来的。”突然，楚秋开口说道：“但是，前提是得走正道。”
听到楚秋的话，虞凝身体一僵，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之色。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在她心中已经几近冷血的楚帅，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她在说那些话的时候，也只是情绪到了，根本就没有妄想得到楚秋的同情。
对于一个坑杀数十万北戎军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掌兵之人，你想博取他的同情，这不是妄想是什么。
其实，本来楚秋对于虞凝的经历，确实是没有没有感觉的。
因为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但是，在看到虞凝脸上的惨然之后，楚秋知道，对方说得应该是真话了。
作为一名父亲，在确定这是真话之后，楚秋难免对虞凝生出了两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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