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故人相见
第五十二节圣教总坛（中）
“联盟王宫落成大典和圣教之主生辰大典在同一日举办。许是为了展示新落成的联盟王宫，联盟国王下令此次庆典与民同乐，届时将大开宫门，允许西域平民入内观礼。”
“竟会如此？”赵若芸颇有些诧异。“如此多主君在场，万一混入闲杂人等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这西域民风果真与中原大相径庭。”
“夫人说的是。这若在中原，万万想都不敢想。只是，西域幅员辽阔但人口稀少资源亦稀少，再有三十六国平分西域，各国实际控制的土地和人口都不多，经济贸易武器军队皆不如中原。这西域各国主君虽名为主君，实际上，实力和势力与中原州府知县差不多。另外，西域民风淳朴，族群众多，宗教信仰浓厚，各族各教之间排他性严重，比之各族各教之间为资源的争斗，政权倾轧之事少之又少，比之中原朝廷实属小巫见大巫，算不得什么。”
“嗯，说的不错。”聂书城颔首，“如此看来，初十那日是最佳的行动时间。届时我们兵分三路，一路乔装打扮扮作侍者婢女自圣教总坛后门入，一路混进观礼人群，自联盟王宫入，一路在外接应。一旦哪方有难，立刻以烟花为号示警，其余各方在人群引起骚乱作掩护撤退。交待下去，无论是否完成任务，务必以保全自身为重。”
“是！盟主。”
“如何能获得进入通行证呢？”赵若芸问道。
还未待他人言说，一句遥遥传来的“芸儿——可是你来了？......”打断了房中诸人的谈话。
“大胆！站住，你是何人，休得硬闯......”随着嘈杂的人声、兵器交接之声，以及房屋门被强行打开的声音，一道嘶哑低沉的老人声线和山海盟门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盟主！夫人！属下无能拦不住此人——”
众人迅速起身，兵刃出鞘，话音刚落，房门同时打开。一个白发老者一掌拍开身前身后阻拦他的山海盟门人，走进门来。看清他脸的瞬间，赵若芸的脸色骤然舒缓，眉眼染上笑意，急忙下令道：“都住手！”
聂书城也看清了来人装束打扮，隐隐约约猜到什么，但不敢确认。他挥手制止了手下的行动，自己也将兵器收回。众人皆面面相觑。“这是谁......”
“万爷爷！您怎会在此！”赵若芸顺势挽过聂书城的手，把他往那老者处引。“相公，这位是爹爹在世时山海盟的老前辈，万朝宗万爷爷。在我小时候，万爷爷便退隐江湖隐居山林，再不问世事，算来已有十五年了吧。”她不住打量着老者，眼中满是惊喜，夫妻二人齐齐向万朝宗行过礼，“万爷爷，这便是山海盟今日的盟主，也是芸儿的夫君，聂书城。”
聂书城一边不卑不亢颔首致意，一边也细细打量了老者一遍。这老者一身西域装扮粗麻布衣，其貌不扬，还有意隐藏了周身气度，乍一看泯然众人，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他面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精神矍铄、身体健硕，声音虽老迈但中气十足。再看方才出招的力道和速度，更足见其内力深厚，功夫不减当年。“原来是山海盟前辈。聂某御下无方，方才手下冲撞前辈了。见过万老前辈。”
这边，万朝宗自然也是把聂书城上下打量了一番，含笑点头。突然，他瞬间出手向聂书城胸口袭去。赵若芸惊讶万分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惊呼：“万爷爷......你......”，聂书城反应极快，并未有丝毫退让，他亦瞬间出手与万朝宗对起掌来。
房内山海盟门人俱瞬间出手，赵若芸见万朝宗仍含笑，两人仅仅只是对掌比拼内力，也并未有其他，领悟过来万朝宗的用意。赶紧示意手下收回兵器。
一炷香的时间后，万朝宗和聂书城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下一刻，两人同时收劲，对掌结束。赵若芸赶紧过去关心万朝宗“万爷爷，当年邀请您来为芸儿证婚，您不见人。现在倒要审查芸儿的夫君了嘛......您也真是，多大年纪了，还不注意些身体......”说话的同时，她与聂书城作了眼神的交换，聂书城淡淡一笑轻摇头示意他无碍，赵若芸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爷爷，试的怎么样啊。芸儿的夫君您可还满意？”
“芸儿自己寻得相公，芸儿喜欢便好，我个老头子的意见算得了什么。”万朝宗顺势坐下，哈哈大笑。“哎哟，老咯，不经用了......这丫头大了，胳膊肘往外拐啊。”赵若芸嗔笑，聂书城赵若芸也顺势落了座。下人给万朝宗端上新鲜的西域茶点，众人散去，徒留几位上位者在房中交谈寒暄。
一个时辰后。
聂书城道：“原来万老前辈当年离开山海盟归隐后，遍游天下行侠仗义，难怪身子骨如此硬朗，晚辈敬服。”
万朝宗摆摆手，说：“哎，遍游天下是真，行侠仗义倒说不上。不过是看见些胡闹的贼子，兴致来了，便教训一二。
赵若芸道：“万爷爷，我们这些年派了好多人去寻您的下落，这次可被我逮到了，您一定要跟我回长安去。别再在山野过苦日子了。”
万朝宗急忙摇摇头，“哎哟，丫头。可放过老夫吧。如今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聂盟主年轻有为，你芳华正茂，盟中事务有你二人主持，四大堂主协助，哪里需要我个老头子再掺和一脚。老夫我半截身子已入了土，什么长安、山海盟、江湖啊，老夫都懒得理会了。多看些山河美景，多听些寻常乐事，多食些天下美食，乃余生所愿。”
聂书城颔首，“万老前辈之意，聂某明了。却不知万老前辈此番特地现身......”
万朝宗看向他，目光中满是赞许。“聂盟主果真磊落，好，老夫喜欢。那老夫也就有话直说了。”
原来万朝宗这一两年正好周游到西域隐居，两月前无意中发现了山海盟门人留下的记号。料想山海盟一向是在中原活动，鲜少出现在西域，但念及自己不问世事多年，也就没怎么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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