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州地势缓平,又无屏障,鲜少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地势会有所起伏,小公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刘旭话音刚落,苏翊拧起的眉峰松缓了许多,睨着不远处的舆图,又细看了两眼,抬眸望向陆鹤川的眼神多了些许玩味。
“他自然是山人有妙计,想到了法子。”
来睦州之前,他便清楚此地必是有他陆鹤川不能不来的缘由,不然他只是随口一提,他怎会答应的如此干脆。
原以为只是这里为虎作伥的地方官动了他的禁忌,没想到他真正的主意,打的是这里。
“法子?”刘旭不解,扭头探向陆鹤川。
“刘将军,我且问你,自欢河挖一条一丈宽,一丈深的沟渠,到营区的最南侧,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多久能大成?”
陆鹤川端持着右臂于腹部,将视线从舆图上收回,转向刘旭。
“欢河临睦州城门不入,距离兵营最近的地方不足百丈,若是夜以继日的劳作,三万人马六个时辰,即可完工。若是五万人马悉数尽上,速度应会更快上一些。”
刘旭就问就答,掐着手指算着人员和工期,等到什么都吐了出去,才觉着这些问题实在奇怪的很。
“好端端的,小公爷为何想到要修渠,咱们不应该加固堤坝,以防水患肆……”
刘旭话还没说完,似乎就联系前后,想通的缘由,睁圆了眸子望向陆鹤川,里面写满的不可思议。
“小公爷的意思是,要舍了这城西侧的兵营驻扎之地,变成积蓄洪水的一口大锅?”
陆鹤川勾唇浅笑,眸底的晶亮耀眼如星辰,“自古以来,治水是宜疏不宜堵,堵只是强弩之末,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唯有疏,才是上上之选。”
“一来可以疏泄此刻汹涌的洪水,解迫在眉睫之危,二来若是上天垂怜,洪水来势气凶而量少足,则会形成一汪天然的水泽,日后灌溉良田,哺育牲畜,皆可惠而行之。
一举多得,无往而不利,若是征北军的兵士们能全力以赴,在大水漫灌之前,修得此渠,睦州之危,足能解已。”
刘旭的眼神转而沉郁,对着陆鹤川摇了摇头,显然是对这个计划不看好。
“小公爷高瞻远瞩,思虑周祥,末将深感敬佩。但有一点,小公爷怕是不尽详,北边屯居的建武军倚仗洛京的靠山,俨然已成了这里的土霸王。
兵事土木在他们营中修建的应有尽有,更是蔑视军规,暗中私设秦楼赌坊。守着一块现成的宝地,何其快哉,他们是绝对不会轻言舍弃,同意搬迁泄洪的。”
苏翊附和着点点头,“冯唐年岁不大,但却是个久经历练的老滑头了。此人最初是在我未来岳丈的手下做过一阵的先锋校尉,后来机缘巧合,才攀上了陆傕钧这个大树。
这么多年,在睦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历任三届知州,始终屹立不倒。上次过来巡防,也打过两次照面,我瞧着,是要比木清翔还要难对付一些。”
苏翊从军案上跳了下来,踱步到了陆鹤川的身侧,带着揶揄之意凑了过去。
“但,再难对付的人,犯到咱们小公爷的手里,也终究只有屈服的份儿。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闻见这般违心的奉承,陆鹤川故意拿乔,嫌弃的蹙起了眉头。
“明明是我舍身前来,为你这手下五万人马解水患之祸,怎么跑到你嘴里,就变成了我有求于你?”
“也罢,反正我不急于一时,等水患消退了,再行善后就是。苏世子大才,只管随意折腾就是,我先到城中驿馆修养两日。”
说着,陆鹤川一拂袖,抬脚就要往军帐外面走。
面上清冷无忧的样子,甚有些要撒手不管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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