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仅苏翊觉着自己玩笑过了头,连刘旭这位刚刚谋面的战将都有些慌了神。
跨步追上前,拦在陆鹤川的面前,躬身抱拳,“小公爷切莫生气,我家将军并非这个意思。眼下水患当头,咱们是携手同心的才好。”
“同心?”陆鹤川嗤笑着反问,“我是想同心来着,只可惜啊,你家将军气质高洁,不屑与我为伍。”
“诶呦喂,好一个恶人先告状,不过嗔你一句,你至于这么大气性嚒。”苏翊嘴上不肯松口,身体却移动的很是迅捷。
长臂一挥,一把扣住陆鹤川的肩头,将人带回到了军案前,“赶紧的吧,哪来那么多矫情。”
“刘将军在场,能为我做个见证,如今,这是你求着我的,可别再说是我说占了你的宝地,贪了你的便宜。”
陆鹤川趾高气昂的抖了抖袖子,俨然就成了苏翊口中的花孔雀,好不神气。
“行行行,算我求着你,行了吧!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还跟幼时一样,一个不顺心顺意,就非得摆个臭脾气!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赶紧的吧!”
苏翊不顺气的撇撇嘴,给了陆鹤川脸面,自己报臂坐在军案后面的主将位子上,半耷拉着眸子,生着闷气。
“那我也就不藏拙了。”
陆鹤川挽起袖子,从苏翊的军案上拾起一只狼毫笔,在皎白的熟宣上笔走龙蛇,三两下写出一篇行云流水的诏行令,并叩上了天子特使的特使印。
“刘将军,军情紧急之时,先斩后奏不乏先例。你只管拿着这诏行令,带着营中的将士前去操办工事,其他的不必在乎。”
刘旭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上前双手捧住陆鹤川递来的诏行令,抱拳领命,跃出了军帐。
透过撩起的帐帷,盯望着刘旭的背影渐行渐远,陆鹤川眸间深邃,淡淡启唇,“你手下的这个刘旭,知进退,明得失,难得还是个听话的,我瞧着,不简单。”
“他?”苏翊不以为意,挑眉看了陆鹤川一眼,又将视线沉到了舆图上,“你若说旁人有嫌,我或多或少还能信上几分,可他,绝不可能。”
“为何?”鹤川转身回望。
“原因有二,其一,去年北境激战,若没有他侧身为我挡下一支箭,你这会子见到的约莫就是我的亡魂了。
其二,正因这事凶险,他父亲刘全说什么也不愿让他再入险境,逼着他来这了睦州城做了后备军的首将。
算起来他在这儿待得,还不足四月,与木清翔那伙帮闲的人周旋还来不及,能有什么空闲生出坏心思。”
苏翊轻笑着摇摇头,又说起风凉话。
“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你手下的奕戎不听话,羡慕起我手下的人来。眼下冯唐才是重中之重,你还是把心思变变,放到这上面来吧。”
陆鹤川鼻息重了几息,没在与苏翊多争执,抬步踱回了军案前。
刚过午时,微微转好的阴霾天,突生大变。
黑云蔽日,狂风急骤。
雨打斜飞,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捶打着积水的泥面。
建武军玄武作样的黛蓝色军旗,再不似以往风光惹眼,湿漉漉的扭成了麻花,贴裹在摇摇欲坠的旗杆上。
午膳后,冯唐打发了侦查的兵士们前往各处打探消息后,得了清闲,虽然被这倾盆大雨搅得心思烦杂,但还是硬逼着自己上了金丝软塌,午睡小憩了一会儿。
毕竟,眼看这一场大战要一触即发,若不养好精神,何来体力与之周旋对抗。冯唐身经百战,深知这个道理。
可还没浅眠入梦,帐外翻腾活跃的雨声中陡现军士请命的声响,冯唐仰面阖上的眸子瞬间睁开,清醒了一息,瞬间撑手坐了起来。
“何事?”
宣了回禀消息的军士进来,冯唐套上足靴,火急火燎的下了塌。
“启,启禀将军,木知府他,他……”
来人披盔带甲,挂的是低阶校尉的军衔。不知是被冷雨打的畏了凉,还是被这消息惊得慌了神,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眼下,只有溃堤一事才是冯唐的心病。只要拦洪的堤坝完好无损,旁的什么,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一听校尉口中的消息与木清翔相关,冯唐绷在心头的那根弦,立马松缓了许多。
“木知州?他怎么了?”
“木知州,他,他跑了!属下亲眼所见,他带着一家老小自北城门仓皇而出,并有一队人马手持文书,说要弃城。
现在,城中百姓逃去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不足一个时辰,也皆会撤逃离去,眼看着睦州城,要变成一具空城了将军。”
校尉抱拳叩首,颤巍巍的将打探的消息吐了个干净。
“什么!”冯唐冲冠怒发,眦目瞪向匍匐在脚下的校尉,“为何要弃城?东南的堤坝,悉数尽毁了吗!”
“没,没有,如今还有两座,好好的。”
被冯唐这么一吓,校尉身子颤的更厉害了,“可不知因何缘故,木知府擅作主张,非要弃城。”
“木清翔!”冯唐怒目远眺帐外,念着木清翔的名字,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
这种唯利是图、贪生怕死的小人,若不是因为殿下授意,不好坏了双方的体面,且军政诸事多有利益牵扯,他早就不屑与这种人打交道、兜圈子。
这下可好,坑了他不说,还连累殿下要失了睦州这块肥肉。若是这堤坝塌了还好,若是不塌,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他的狗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狂王拦道:王妃别想逃请大家收藏:(www.yuchuanshuyuan.com)狂王拦道:王妃别想逃豫川书院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