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稷,此事还交由你继续查实,安国公乃我大卫股肱,即便与这事有嫌,但该有的体面分寸还是要有。
另外,温贵妃昨日突发恶疾,傕铮忧母心切,自请于在羽华宫内侍疾,直至贵妃痊愈,从前他分内的差事,傕钧,你先一并担着,等朕腾出手来,再行安排,今日到此为止,退朝吧!”
永治帝左手打下,右手袒护,圈禁了温贵妃与大殿下,却有意替安国公将这事压下,同时又给襄王塞了个甜枣。
这三招落下,陛下究竟欲意何为啊。
永治帝没再给众臣揣测圣心的机会,睨了安国公一眼,肃然离去。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陆傕钧暗暗有些可惜。
不过这结局倒也不差,安国公说到底不过是妄图做一权臣,大哥才是党争的关键。安国公没了大哥做筹码,任他再蹦跶,又能跳到哪去。
他就不信,板上钉钉的罪行,安国公还能逃出升天,父皇无非是想给老家伙们留个体面,不寒了众人的心罢了,早晚都还是阶下囚,一个都跑不了。
冷嘲着睨了一眼伏地喘息的安国公,陆傕钧如同已然上位的王者一般傲然离去。
“诶呦,襄王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天牢是腌臜之地,别再污了您的尊身,”午时刚过,主管刑部天牢的通事用过午膳正躲在阴凉的寮亭内小憩。
倏地,得到狱卒的传报,说二殿下亲自过来提审嫌犯,立马抖了个激灵,觉醒了个十足。
深思清明的一盘算,穿上鞋子立刻小跑至天牢前堂恭迎二殿下驾临,谄媚的怼上笑脸,说着奉承之语。
“昨日进来的贼寇关在何处?带路,去瞧瞧,”陆傕钧惜字如金,无视这通事的巴结,单刀直入,直截了当的问道。
经过昨夜密会和今日早朝的一番较量,陆傕钧对闹匪这事的轮廓逐渐清晰.
思来想去,这其中的关键恰恰在这贼寇。
他们是否真为魏子建所说的黎国逃兵?是接受谁的指派暗行此事?得了怎样的好处敢在盛京天下脚下剑走偏锋?又或者知道什么更深的内情?
不赶在安国公之前调查清楚,他还是有些不安心。
安国公这老家伙一向老奸巨猾,诡计多端,自己能想到的,他又怎会坐以待毙,若让他寻到什么疏漏绝处逢生,化险为夷,下一次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不等避避中午火热毒辣的日头小憩片刻,用过午膳,陆傕钧立刻打马去天牢求证己思。
“襄王爷,请恕下官不敬,这贼寇乃是牢中要犯,昨日萧大人走时专门吩咐了,没有他的允准,任何人不得擅自提审。下官人微言轻,做不得主,二殿下可否稍等片刻,让下官去请示请示。”
这通事为人虽圆滑世故,擅于阿谀拍马,可也不是毫无底线,不懂审时度势。眼下襄王风头独盛,但也还是个有尊号的皇子,真正统领天下做主的还是陛下。
萧大人乃是陛下心腹,他的话就是陛下的意思,自己若为讨好襄王逆而违之,上面怪罪下来,怕是要小命不保,得不偿失喽。
不过小小的一个通事,也敢给他甩脸色,拿萧稷来压他!
陆傕钧瞬间眸色转冷,眼神映着天牢内晦暗的光线格外阴鸷,怔看了那通事卑躬屈膝的身姿,不怒反笑,不甚在意的问道,“不知这位大人姓甚名谁?”
“这天牢那是大卫羁押重犯之所在,能得你这样一位通事守己奉公,不畏权势,那是我大卫百姓之福啊。
不过,想来也是萧稷萧大人品格高洁,待人尤佳,仅短短时日,就能让你们这些门衙小吏趋之若鹜,将他的话奉若神明,我这个襄王自是不能比的。”
诛人诛心,杀人不见血,陆傕钧短短几辞,吓得那通事委实大惊。
正准备跪地求饶,前门堂外响起应答之语,“襄王爷身贵位尊,何必去难为一小小的通事。
这伙贼寇不比其他嫌犯,乃是查破此案的关键,他们只是奉陛下的御章办事,并不是针对襄王爷一人,旁人来了也是这般行事。但凡言语不当,有冲撞襄王爷之处,萧稷替他们赔罪,望您多加包涵。”
萧稷不矜不伐,不骄不躁,既维护了这通事,又四两拨千斤给了陆傕钧体面。
陆傕钧上前两步,抬眸对上萧稷眼中散出的淡然,讥唇一笑,“萧大人多虑了,本王就事论事罢了,不会牵涉他人。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此案能顺利破获,不放过一个任何意图霍乱我大卫的居心叵测之人。
眼下大哥为贵妃侍疾,京中防御本王是左右一肩挑,想来也算我的分内之责,前来问询一二,并不算越职吧萧大人。”
他倒要看看,今日你萧稷究竟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般中直不阿,一点余地不留。
僵持了半晌,萧稷蓦地坦然勾唇,退却一步,躬身执礼,“襄王爷所言甚是,按照职责规制,您自是有权过问,萧稷这就带您过去,请!”
说完,侧身让出一步。
哼,还当他有多不吝世,说白了,不过是父皇身边忠心的一条狗,还真能什么都不顾?
挑眉斜瞟了敛下视线、恭敬侍立于侧的萧稷一眼,陆傕钧背手向天牢深处踏入。
“襄王,这人便是贼寇的头目,王通事,将人锁了提出来,”走到最深处,萧稷知会陆傕钧这就是他所找之人。
“是,请襄王和萧大人挪步稍等片刻,下官这就着人去办,”说完,这位王姓通事急忙安排狱吏将人收拾了干净,锁了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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