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两侧火盆中跳跃摇曳的火光,陆傕钧端坐于一丈外备置好的藤椅,谨慎的审看起架在木框上那名贼寇。
其貌不扬,面有凶相,一看就是常年在刀口舔血的狠恶之人。即便身处此等绝境,也丝毫不慌不乱。
以他之见,这绝不是一般的山贼能有的气性和心志。
“今日提审,不为其他,就是想问问这买凶于你的背后主谋是何人。坦白说了,死的能痛快些,不然这天牢内二十四种折磨人的极刑,让你吊着一口气,一一尝过也无可。
像你这种干惯了见不得人勾当的应当知道,生不容易,但死也绝非易事。”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是一定要威声急吓,才能彰显出其望之如阎王的魄力。萧稷语气平平,反衬出话中内容极为残酷无情。
“嗬,”那贼寇头目闻之谄笑一声,全然不屑一顾,张狂道,“二十四种极刑,在这儿待着也是待着,换换口味也不至于整日无趣。来吧,别让我小瞧了你们。”
“知道你是硬骨头,寻常的手段入不了你的眼,可你能保证你的那伙兄弟也能如你一般承受的了这一切嘛?”为证实心中的猜测,萧稷故意威胁道。
“富贵险中求,应下这单生意那日就当只会有东窗事发的风险,我能忍的,他们也自然可以,你们这些狗官不必以此相要挟,没用。”
他是对其他人太过信任,还是并不在乎,萧稷一时之间拿捏不准。
但这话传到陆傕钧耳中就变成了并一番意味。过命的交情,彼此之间深信不疑,又整齐有度,行动如一,隐隐有军士的做派,难道真是黎国的逃兵。
陆傕钧愈发觉着魏子建所言怕不是诓他的,为防止萧稷觉察,隐晦的发问道,“看来这天牢之中没有你怕的,但你当知,有些人就算跑到天边,隐于街市还是会留下蛛丝马迹,被逮住那是早晚的事。
大奸大恶之人尚有忠义,你,有的是什么?”
天边,忠义,那头目明显捕捉到了关键词,一下子明白了陆傕钧的话中深意。
耷拉不屑的脑袋猛然立直前探,克制不住的战栗,狼顾虎视般紧盯着陆傕钧,紧张喝问,“你是何人?”
一见这人态度骤然突变,陆傕钧心下肯定了八分,没有理会那人,只眯缝着鹰眼,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一时半刻没有得到回应,那头目陡然间焦躁异常,挣扎着想要摆脱困住手脚的镣铐,冲到陆傕钧身前来,“你究竟是谁?快说!”
萧稷斐然不解,这襄王百般周旋想要见一见这贼寇,见到了就说了这么一句无关紧要且让人捉摸不透的场面话便止了心思,究竟为何啊?
按理说,他不应放过拉安国公下马这么好的机会啊。更反常的是,自己威逼利诱都没使得这头目动摇分毫,这襄王的随口一句就能引得他反应如此激烈,这中间又有掩藏了怎样的阴谋。
“大胆,不准对襄王爷无礼!”萧稷故意点出陆傕钧的身份,想看看这贼寇会作何反应。
“襄王?”这头目眉头紧皱,重复着嘀咕了一句,像是不了解襄王为何人,又像十分费解陆傕钧的身份。
琢磨了一会儿,好似想通了一切般豁然开朗,豪爽一笑,抛出一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看来这人不是什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混子,真要让他猜中什么泼自己一身脏水又要腾出手来多费功夫,眼下能肯定他的身份即可,其他的是他们黎国的家务事,不必多管。
“我且再问你一次,此事到底是由谁交付于你,可有说明原因,下面的人可知情?”萧稷收回探在陆傕钧身上的余光,装作对两人之间的对话全然无意的样子,继续讯问。
“萧大人,不必再多问了,我等既已无忠,但还有义字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天经地义,至于是谁嘱托,我想,你身旁的这位襄王已有人选。”
那头目故意挑拨,将火烧到陆傕钧身上来。
“不必拖延时间,顾左右而言他,襄王。。。。。。”萧稷刚想继续威吓,却被陆傕钧抬手止住。
“萧大人,以我之见,他这样子已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没有真正能戳到痛处的手段,他是不会说的。行了,人我见到了,算是进了本分,先走一步,还请萧大人谨守承诺,一视同仁,告辞。”
如今看来,不是魏子建就是安国公提前扯住了其把柄,让他再受刑期间,安分守己,闭紧嘴巴,再问也是白费功夫。
不愿蹉跎时间,陆傕钧没再与萧稷多敷衍,转身出了天牢,另辟蹊径,意图将安国公的罪名坐实。
萧稷本来今日打算趁热打铁去到安国公府巡察,临时起意觉得先取得曹氏兄弟的状纸再行对质会好些,便来了天牢。
没想到,误打误撞碰到了襄王,又莫名其妙的陪他提审这头目,从两人的神色与对话来看,这事儿多半另有玄机。
难打发的人都走了,他留在这儿与其僵持着也没什么意义,萧稷没再发问,抬眼示意王通事将人拖回牢中,抬脚向老门口走去,可还没走两步,突然又被那头目喊住。
“萧大人请留步!”
“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亦有偏露,藏得再深也有露出尾巴的那一日,忠义二字,那襄王取得是哪一个?你取得又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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