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抚掌:“确实如此,骑射本就复杂,想要精通绝非朝夕之事,我不求你能助他在大典上一鸣惊人,只要能让他平平安安度过那一日,就万事大吉了!”
章邯稳稳看了子婴一眼:“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妥。另外,大典当日的戍卫皆是由郎中令负责,我还需和蒙毅说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暗中照顾一些才好。”
听他成竹在胸,扶苏松了口气:“只要你觉得问题不大,我便放心了。至于蒙毅,他肯定会帮忙,这个好说。”
子婴连连点头,本想郑重向他们二人致谢,话未出口,就被德音抢了先。
“子婴哥哥,我会求父皇让我去参加骑射大典,到时候我保护你。”
她是嬴政最疼爱的女儿,地位尊崇。子婴无论如何不敢劳烦她,慌忙推辞:“这些小事哪里能让公主费心?有章邯他们在,一切无忧。”
“你别听她胡说。”扶苏瞪了德音一眼,“骑射大典向来只有男子可以参加,她一个姑娘家哪里去得了?”
德音猛地起身,一脸不服气:“哥哥总因为我是个女子就看不起我!你等着,我会亲自去求父皇,让他带我一起去!”
“骑射大典三年一次,岂容你如此儿戏?”扶苏面露不悦。
德音不理,跑到章邯面前十分认真地看着他:“我以前学过一些骑射,有些根基。反正子婴哥哥一个人学也是无趣,以后就带上我吧,我和他一起学,还能做个伴。”
章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身旁一声低喝。
“不许胡闹!”扶苏憋了半天的气一股脑爆了出来,“你不要以为有章邯给你撑腰,就能胡作非为!”
德音并没有被他的样子吓到,反而针锋相对地顶了回去:“哥哥,为什么男子能骑射,女子就不行?我也是大秦的子民,也有为国征战沙场的责任。难道就仅仅因为我是女子,便不能习文韬武略?你这样说,不觉得有失公允吗?”
这一番言论并非全无道理,扶苏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想要再发火,却又找不出理由。
见这二人僵持不下,章邯忙笑着打了个圆场。
“公主,扶苏并不是存心阻挠你去大典。只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想要去,也得经过陛下应允。扶苏不是骂你,他只是担心你做事不讲规矩,总是随着心情硬来,如此下去以后会吃亏的。”
听到这一番解释,德音的脾气瞬间软了下去。自己这个风风火火、不计后果的毛躁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眼见扶苏被自己气得面色煞白,德音顿生愧疚,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和你顶嘴,我只是想尽一份力,想帮你们照顾子婴哥哥罢了。是我性子太急,你不要生气了。”
扶苏本就没真动气,而她方才一番话说的倒也算豪气干云,令他这个做哥哥的不由刮目相看。
见她诚心认了错,扶苏顺势下了台阶,言语缓和了许多:“算了,我方才说的也有不对之处。你若真想去,我会找个机会替你向父皇请示。不过你要记着,做什么事都要遵循法度,不可任意妄为。你这个性子……唉……”
说到一半,扶苏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有子婴在场,总得照顾德音的面子,他也不好说的太多。
“这件事皆因我而起,都怨我。”子婴起身将德音拉到身侧,“说到底,公主也是为我 操心,我先谢过公主了。”
“诶!”德音一惊,忙扶起他,但见他笑盈盈地望着自己,不由越发羞赧,“我受不起。”
“行了。”扶苏摇摇头站起身,冲章邯招了招手,“既然事情已经说明白,就烦劳你尽快安排人手吧。”
见他似有离开之意,子婴忙上前一步,揖礼相谢。
未待他将谢意说出口,扶苏便将他的手摁了下来:“你无须如此客气,我说了,我们都是自家兄弟。”
子婴微怔,转念一想,若再坚持反倒显得见外,便笑着点头,将那些繁复的话吞了回去。
扶苏安下心来,准备踱步出门。没走几步就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跑进来的人正是方才给章邯送信的小公公,他满脸惊恐,似是受了惊吓,口齿明显没有了方才的伶俐:“公子,不好了!兴乐殿那边出事了!”
扶苏心下一紧:“何事?”
“赵夫人病逝了……陛下方才已经赶了过去……”
“什么?!”扶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德音亦是一惊,迅速与章邯对视一眼,继而上前拉住扶苏,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赵夫人已经患病许久,只不过隐而不发罢了。”
扶苏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反常态的稳重,不像是信口开河。
“你随我去立刻赶去兴乐殿。”
扶苏指着小公公匆匆交代下去,小公公领了命,立刻颠颠地往外退去。
“扶苏!”章邯几步追了上来,“兴乐殿是个是非之地,我随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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