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您让人去玉清观后山寻找连贞道人的踪迹……”
还好，这个她还有印象，谢有青点了点头，“好了，你先出去，有什么事情都等晚些时候再说。”
梅生不放下心，“我去请个大夫来吧？”
“不用。”请大夫没有用，关键还是在独孤清身上，她猜测自己不是生病，而是中毒，除了独孤清，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她只是猜不到独孤清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法子让她中毒，所以她在拒绝梅生去请大夫之后，又补了一句，“派人盯着独孤清。”
独孤清必定是有帮手的，她想知道这个帮手是谁。
“竹生。”她对另一边的竹生吩咐，“请娴姑娘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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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出来，顾行舟与纪疆在宫门前道了别。
这一趟巡查，说是让他从旁协助，但其实就是个摆设，一应事务都有纪疆，他这个晋王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个陪吃陪喝陪聊陪看的存在。
“前面就要出宫门了，咱家就送到这里了，晋王殿下慢走。”纪疆向着他行礼。
顾行舟点了点头，“你也忙了这许多天，快些回去歇息吧。”
宫门外是备好的马车，顾行舟走过去上了车，离着老远还能看到纪疆恭送他的身影。这人在军事上的才能不比朝堂上的那些人少，如今又正当盛年，再过几年，怕是锋芒更胜。
不过这些同他并无什么密切的关系，顾行舟现在满心想着的都是谢有青，因而在回程的时候不住地催促——他在送回的书信上说归期不定，想借此营造一层惊喜，他想看看谢有青在突然见到他时候的表情，会不会特别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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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得并不快，街上人多，他坐在车里，不免就有些着急，恨不能肋生双翅一路飞回府里，但急也无用，他只好再次将怀里的锦盒取出来，打开盖子，看着里面的一对玉镯发呆。
是先前进宫的时候父亲对他的嘉奖，因为他已是亲王，又不可能为他加官，宣和帝难得开了私库，让他从里面随便选一样，权当是给他的奖励了。
他一眼就相中了这对玉镯，当时负责陪在他身边等着他挑选东西的崔述还一个劲儿地说他眼光好，这一对玉镯几乎已经将私库里一半的东西都比下去了。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他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马车忽然停下来，他以为到了，但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的时候却愣了一下，沉声问道，“何事？”
车夫有些为难，隔着帘子说，“王爷，有人跪在了咱们的马车前面，看着……像是府中的崔姑娘。”
崔姑娘？顾行舟有些错愕，他回来以后可并没有让人往府中送信，要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怎么还能有府中的人知道消息，还特特跑到这儿来跪着？
因而就问，“怎么回事？”
“还请王爷来看看……”车夫似乎有些为难。
顾行舟掀开了车帘，偏了头往车下看，果然就看到一名素衣女子跪在马前，看着距离有些近，还好这车跑得不快，否则怕是就要出人命。
那女子见到顾行舟出来，仰起脸来看着他，眼里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她泣不成声，根本不管这是在大街上，也不顾周围渐渐放慢了脚步打算看热闹的人群。
“求王爷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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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王妃。”娴娘从外面进来，向着谢有青行了一礼。
“坐下说话。”谢有青一抬手。
竹生端了一盏茶给她，又默默地退回到谢有青的身后。
“不知王妃找我是有什么事？”娴娘问。
“不是什么大事，”谢有青注意着她的表情，“你的字写得很好。”
娴娘笑了一下，“让王妃见笑了，妾身不过是从前在戏班子待得久了，为了唱戏文，学了几个字，实在是入不得王妃的眼。”
“听说你从前是唱坤生的。”
“是，师父说我唱生比唱旦要好。”
“为什么要对娄玉婵下手？”谢有青忽然转了话题。
“因为她挡了我的……”娴娘毫无防备，一句话脱口而出，却又在最后一刻堪堪停住，她猛地看向谢有青，面上带着难以置信，“你！”
“因为她挡了你的路，所以你要对她下手。”谢有青替她将一句话补全，末了笑了笑，“说说吧，她都许了你些什么？”
“王妃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娴娘抿紧了嘴唇。
“不着急，茶快凉了，娴姑娘不妨先喝点茶润润嗓子。”谢有青说着也端起茶盏，浅浅啜了一口。
娴娘没有动，她自知失言，所以这会儿打算来个死不认账，反正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否则谢有青为什么单独找她？
“其实你做得很隐蔽了，”谢有青安慰似的对她说，“但有一个小细节出卖了你，想不想知道？”
“欲加之罪。”娴娘嘲弄地笑了笑。
谢有青叹了口气，这真是有些麻烦，但她还是很有耐心地对娴娘说，“为了隐藏你的笔迹，你用左手写字，甚至还特地倒着写，说实话，这样一来，真的很难看出这笔迹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
娴娘仍旧不说话。
“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在顿笔的时候特别用力，笔锋压得很实，收笔虽轻，却很短促，也许是从小教你习字的先生喜欢如此写字，你跟着他，便也习惯如此。”
她将那纸团展开，举起来给她看，“虽然你换了左手，但习惯是藏不住的，运笔收笔顿笔一目了然。”
“我要是不想暴露自己，但又想示警呢？”
谢有青有些遗憾地摇着头，“可惜你当时说话说得实在快了些，没有机会了。”
娴娘的面色忽然变得煞白，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可关起门来，就只有你们两个听到，只凭字迹说明不了什么，没用的。”
“其实我并不需要全部证实了，叫你来只是看看你的反应，现在我知道了，你对我来说……也就没用了。”
谢有青说到这儿又补了一句，“对于她来说，你也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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