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事儿……我很为难。”
顾十七郎将浅碟内的糕饼一个摞一个的叠在桌面上，又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不小心碰落了，就连说出的话都轻了不少，“阿兄你从前又不是没用过，怎么这会儿突然就问起我来了？”
见顾行舟没说话，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件事儿，“之前我给你支的那一招，也不管用？那可是一剂猛药，多少人用了都是药到病除！”
“是，那属实是一剂猛药，我差一点就交代了。”顾行舟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你来的时候可看见了一栋小楼？”
顾十七郎回想了一下，“我看到了好多小楼，阿兄说的是哪一栋？”
“瑶华楼。”顾行舟说。
“看到了啊，那不是之前会客的地方？”
“那里面有一幅美人图，是你那一剂猛药之后的结果。”顾行舟幽幽开口，“若不是我临时想了个法子，恐怕这会儿失宠的就是我了。”说着就将那幅《四十六美人图》的来历讲了一遍。
有点可怕……顾十七郎站起身，恭恭敬敬向着顾行舟行了一礼，“我突然想起府里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先告辞了。”
“站着。”
顾十七郎站在原地，摆出一个比哭还要像哭的笑容来，“我真的没办法了，谢家嫂嫂太特别了，或者阿兄换个思路，自己主动主动吧。”
他难道还不够主动吗？顾行舟陷入沉思，顾十七郎见状撒腿就跑，仿佛身后是什么洪水猛兽。
“蒋成。”对于顾十七郎跑了的这件事，他并没有什么表示，至多往后让他多孝敬孝敬就是了。
蒋成闻声走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王妃怎么还没回来？”天都快黑了，什么聚会能去这么久？
“这个……”蒋成心说我怎么知道？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顾行舟想了想，忽然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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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回事儿，当初我在长安，差一点被这丫头给卖了。”谢五叔一脸惭愧地说道，“小小年纪就如此阴狠，长大了可还了得？有青我跟你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要真像你说的那样，顾淮又看上她了，说什么你也不能让她进府，知道吗？”
“你五叔说得对。”谢太傅沉吟道，“要实在不行，我这个做父亲的就牺牲一下，和王家大娘子说，那八千万贯我同意了。她在我们谢家，难不成还能翻天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为什么听上去这么别扭呢？
谢有道最先发现了不对，“父亲这是死儿子不死女儿吗？”
谢太傅瞪了他一眼，“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是，儿子知道错了。”谢有道默默地做好了背锅的准备。
“涂莺儿接回来了吗？”谢有青忽然问道。
“应该是回来了吧，”谢有道说着站起身，“我去看看。”
“回来，”谢太傅将人叫住，又看了一眼谢五叔，“让你五叔去。”
谢五叔认命地起身出去了。
“父亲要说什么？”谢有青等脚步声渐渐听不到了，才开口问道。她父亲特地将五叔支出去，定然是因为有些话不能当着五叔的面儿去说。
“你说实话，顾淮待你好不好？”谢太傅问。
“挺好的。”
“不用有顾虑，咱们虽然不能明着抗旨，但以岳丈的名义给女婿训话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做的，他要是真委屈了你，咱们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就算是官家怪罪下来，难道还能任由他儿子欺负我女儿？”
“真没有，”谢有青说，“父亲想想，若真是如此，女儿是那种忍气吞声甘愿吃亏上当的人吗？”
谢太傅非常认真地想了想，发现自己的女儿说得很有道理，要真是受了什么委屈，估计当场就得让顾淮好看。
“不过话说回来……”谢太傅未雨绸缪，“要是动了手，你可要知个轻重，宗室里那些人都娇生惯养的，那顾淮又是个连骑马都骑不利索的，你便是再怎么生气，也别把人给打坏了，省得咱们有理都变得没理了。”
“父亲说得对，动手可以，别太让人看出来了。”谢有道在一旁补充。
谢有青看着自己父亲那一脸担忧的模样，觉得顾行舟这个干啥啥不行的印象可能已经在她父兄心中根深蒂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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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厨房外，一众仆从对着厨房瑟瑟发抖。
其中一个小厮悄声问了一句，“王爷这是在厨房里……炼丹吗？”
“别瞎说。”厨房管事的看着忽明忽暗的厨房，还是觉得有些慌，他走到蒋成身边，问，“真的不要我们进去吗？”
蒋成想了想，说，“算了，让王爷明白自己不是万能的也行，回头找人重新修修厨房，为了往后厨房里的安宁，这些天咱们全府上下就委屈委屈，咬咬牙先挺着吧。”
这话说得有道理，只有让王爷痛痛快快彻彻底底炸一次厨房，往后才能保住厨房，这叫什么？这叫不破不立啊！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管事的一握拳，“孩子们，别看了，跟我走了！”
“等等，你要去哪儿？”蒋成一把拽住厨房管事的胳膊，“王爷还在里面呢。”
“这厨房短时间内肯定是用不了了，全府上下总要吃饭，我得带着人去搭个临时灶台啊……”
好有道理，蒋成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冲着他一抱拳，“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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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有青才一踏进府门，忽然听到一声爆炸声响，声音不是太大，也不知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路上看到有人往外面跑，因为跑得太急，险些同谢有青撞上，那人见是谢有青，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见过王妃！王妃快去看看王爷把，王爷把厨房给炸了！”
谢有青只觉得眼前一黑，梅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连声安慰道，“王妃别担心，王爷千金贵体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因此出事的。”
谢有青缓了缓神，问那人，“你做什么去？”
“蒋内监让我赶快去请夏大夫，说王爷被抬出来时昏迷不醒，怕是伤了肺腑。”
一个真诚的发问：
就是……嗯……那个……你们觉得我现在的节奏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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