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向招儿忽然来这么一出……是故意的吧？
谢有青眨了眨眼睛，“你这事儿着急吗？”
向招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在她的设想里，谢有青不是应该照例问一句“什么事”吗？怎么到她这儿就变成着急不着急的问题了？
“我有点急事儿，特别着急，等我回来再说啊，听话。”谢有青说完向着竹生点了点头，然后放下了车帘。
竹生走上前去将向招儿扶到一旁，行了一礼，回身对车夫说：“走。”
车夫一扬鞭子，马车辘辘向前，竹生一飘身坐在车沿儿，剩下向招儿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目瞪口呆。
她要说的是好事儿啊！要不是那天碰上一个神秘人为她分析日后前程，她还没有发现自己的人生居然已经黑暗到了这种程度，尤其是那神秘人还带她去了一趟玉清观，让她看到了一位熟人，她突然觉得遁入空门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神秘人还对她说，如今是多事之秋，她总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从前府中没有王妃，她受宠些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也能明显感觉到，自从谢有青成为晋王妃，她就很少能见到晋王了，虽然晋王对外表现的好像很排斥这门婚事，可哪次他回府不是一路往太息凌霄殿跑？
神秘人当时叹息似的告诉她，要有自知之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趁着如今她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何必非要吊死在顾行舟这么一棵树上呢？与其在府里不见天日的一日一日蹉跎下去，倒不如拼一把，找个真正知冷知热的人。
她觉得这些话很有道理，所以择日不如撞日，她就来了，结果谢有青根本就没搭理她，这着实让她有些挫败。
但不知道为什么，谢有青最后对她说的那两个字始终徘徊在她耳边，反反复复，语气温柔——听话。
这是什么奇怪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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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有青在车内把玩那条项链，虽然不如中原这边的精致，但也带着一份独有的野性，她今天除了要去赴约，还要将这条项链物归原主，她是个有原则的人，绝不会收藏像这样来路不明的物件。
尤其还是这样充满了误会的物件。
汴京城并没有因为蟠楼出事而停止运转，南阳王这三个字也并没有如同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符号，总之，街边店铺依然生意红火，车马行人如潮，在各个街巷川流不息。
马车停在果子行门口，接待她的还是上回的那个小厮，照例还是得买上许多瓜果，谢有青甚至觉得这是步六孤步番故意安排的，不管是谁来，都要先买东西，这就是所谓果子行里的规矩。
之后依然是进了之前那间屋子，墙上那幅画已经装裱好，虽然并没有看到人，但是她知道步六孤步番就在那幅画后面的隔间里。
等小厮关好了门出去，谢有青清了清嗓子，先将那条项链放在桌上，然后开口说道：“世子可以出来了么？”
“当然可以。”里面有人应声，“只要是你的邀请，天涯海角我也来。”
谢有青的嘴角抽了抽，他如此直接，她也就开门见山，“世子上一次说，下次相见便告诉我凶手是谁，世子这话可算数？”
“自然算数，否则……岂不是我言而无信？”步六孤步番从画的后面绕出来，“但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你问。”谢有青坐在原处，眼睛眨也没眨一下。
“若是我告诉你凶手是谁，你会不会……跟我走？”
“这是条件？”谢有青挑眉看着他，“看来世子说话也未必可信，世子若是不想说，我便回去了。”
“急什么。”步六孤步番坐到她对面，翻开一个茶碗给自己倒了一碗茶，但却并没有饮，只是看着茶水悠悠说道，“我只是不太相信。”
“不相信是什么？”谢有青有些疑惑。
“当初你我成婚亦是有圣旨为证，后来我放你走，却并没有说要去求皇帝收回旨意，按理说如今你仍应是我察罕部的世子妃，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晋王妃了？”
谢有青的表情一僵，若是按这话推论，他说得完全没有错，当初察罕部派使者前来，说图错尔王愿意用和亲的方式求和，为表诚意，他希望官家能为即将归国的世子步六孤步番赐婚，又另送了自己的女儿来，亦是请官家做主，许一门亲事。
被送来的那位王女做了永安郡王妃，两桩亲事于同一日举行，而被选为世子妃的便是谢有青——但花车在出了汴京城之后就出了状况，步六孤步番顺水推舟，放了她回去，然后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这样说的话谢有青就是一家女许两家人，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她被选为世子妃，根本就是个故意做戏给别人看的幌子。
甚至可以说……她如今能成为晋王妃，完全是自己拿命换来的。
那时候谢有道为她抱不平，说谢家女儿的命居然这样不值钱。
但这些不能说给步六孤步番听，事关机密，说了可是会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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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什么时候成婚了？”谢有青直接来了个不认账，“世子怕是记错了什么吧？”
步六孤步番闻言有些错愕，好半天才开口说道：“中原的女儿都如你这般口不对心吗？”
“中原人讲究实事求是，世子这样说，对你我两方的名誉都有损。”谢有青说着欠了欠身，看着他说，“传闻里说凌六孤深知汴京城里各路事，我夫君遭人无限，如今身陷囹圄，阁下既然说今日便能将凶手告知于我，还请你信守承诺，莫要砸了自己的招牌才是。”
“你……你威胁我？！”
谢有青抬眼看着他，不知不觉就真的带出了一丝威胁，“世子经营凌六孤这个身份想必也不容易，可巧无论是晋王府还是谢家，都还拥有那么一点点话语权，若是自此传出些什么……”
“好。”步六孤步番咬了咬牙，“晋王妃真是打的好算盘，既是如此，我们来日方长。”
方长：糟！有被冒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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