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客来度房内，周管事拿着最新的报纸，美滋滋的读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他一个间谍，在大辽都都没有受过皇帝陛下的赞扬，居然被异国皇帝公开感谢，走在街上，许多人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崇敬，这份殊荣也让他倍感激动。
许久之后，周管事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报纸，扭头对这身边的张为称赞道：“张老弟，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么好的提议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呢？光是一日，就进账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啊，所有兑票都已经被抢购一空，我预计至少在三百万两以上。”
而且根据张为的算法，这些钱被人赢走的可能性非常低，不仅赚了钱，还赢得名声，好算计。
他想起张为解释时时这样说的：“假设参赛的是一百人，那个第一个猜对的就有一百种可能，第二人也压对的有九十九种可能，第三人九十八种可能，以此类推，最后把五个数字乘积总和就是命中的概率，总而言之，被人赢走钱可能性不高。”
更何况为了防止有人暗箱操作，他们也准备了应对之法，只要有一个被人不看好的变量发生，一切阴谋诡计都毫无作用，而张为本身就是最大的变量。
应该没有哪个傻子会买他吧！
张为端着茶杯仔细的端详着，呵呵一笑，道：“运河一旦整改完毕，会有更大的赚钱机会，在我看来，赌坊的蝇头小利，根本不值一提。”
“老哥正有此意，我想把盈利的银子全部取出，入股你的黄鹤楼酒店，不知道可以给我几成股份啊？”
周管事跟张为打交道后，眼界也逐渐开阔，对于几万两银子的买卖已经看不上了。
更何况福客来赌坊中鱼龙混杂，有太多耳目，这份钱赚的并不安心，每日账目需要汇总，然后上报，上缴国库，自己累死累活真正得到的十分有限，哪里比得上跟张为混饭吃来的滋润。
“最多给你两股。”
张为很久以前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有单对方在大宋的利益越来越大的时候，日后面临选择时，心中的天平才会倾向大宋。
对于策反周管事，是张为一开始就制定的计划，备选方案的人选是唐铭，只是唐铭做事比较冲动，不够稳重，还需要历练，眼下最佳的人选只有周管事。
对于这些日子以来的合作，他感觉很满意，而周管事也从一个职业间谍，渐渐的转变成为了钱而打拼的世俗人。
自古以来，但凡爱钱的人都惜命，否则他们赚的钱没地方花，岂不是亏大了？
张为决定试探下对方的口风，在确定今后争对他的水磨方案用那一套。
“行，两股就两股。”
周管事咬咬牙将积涨多年的两百万两银票推到张为面前，就像大宋日报，虽然他只有一成的股份，每个月都有稳定的几万两银子的收入，经过这次的狩猎彩票，他彻底对张为的经商天赋折服。
黄鹤楼虽然还没有正式运营，他也非常看好它的前景，修缮河道后，交通必然更加便利，坐落在汴河岸边的黄鹤楼酒店首当受益。
如今汴京百姓几乎都在讨论黄鹤楼酒店的贵宾卡，宣传攻势已经足够，一旦开业，菜品方面有杨万里做品质品质担当，交通便利，遍京城许多客栈酒楼人满为患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压根就不愁没有生意。
张为收下银票，沉声道：“周老哥，你我都知道宋辽迟早有一战，真到了那天，你在大宋的产业会被查封，眼前的一切很可能瞬间化为泡影，有些事情还是早做打算。”
周管事何尝不知道其中凶险，他的身份注定了没有回头路，就算他现在提出请辞，大辽也不可能同意，宋廷扇密院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他们这类人的命运已经注定，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因此，他明显的产业都是用妻儿的名义做的，就是以防万一。
但是，听到张为的说辞，似乎一切还有周旋的余地，目光闪过一道精茫，于是探寻问道：“张老弟的意思是？”
“你觉得宋辽一旦开战，孰胜孰败？”张为继续问道。
周管事认真思忖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两个【国】家各有所长，辽军铁骑所向披靡，但也有短板，宋军后勤补给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军力虽弱胜在数量庞大，没有正式交锋谁也不知道结果。
“假设辽人越过天水郡，攻入遍京城，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张为换了个问法。
周管事苦涩一笑，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因为他太了解辽人的作战方式了，辽人打战，缴获的战利品归自己，如果让这帮牲口攻入汴京，烧杀抢掠是再正常不过。
念头及此，周管事的眉心紧锁，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他费尽千辛万苦挣下的产业顷刻间灰飞烟灭不说，就连自己的妻儿恐怕也难逃一劫，这种情况绝不能发生，至少把他们母子转移走之前，不能发生。
给大辽做事对妻儿是一种伤害，若断了香火是为不孝，若为宋廷传递消息，损害本国利益，是为不忠。
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大辽他，也万万做不出来，因为他的九族宗亲全在大辽，萧太后对他更有知遇之恩，如何权衡，令他很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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