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忒也丢人了。”
洪三象卸去战甲,换过衣服,面色疲惫,但更多还是失败的懊悔和颓丧的,返回到台上,大有一种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感觉。
“若是战场上,可就不是丢人了。不要觉得你自己无法用擅长的兵器,因此没有尽显战力。其他人又何尝不是一样,需要留手、需要藏住自己的锋锐,既是比试,对所有人而言,便其实都是公平的。骨帕苦,还能不能提动你的铁矛。”
楚斐拍拍他肩膀,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将之说了出来。然后看向被洪三象击落下马的骨帕苦,再道一句。
“回楚帅,能!”
骨帕苦大笑回道,然后直接挺矛而立,看向楚斐。
二人其实也是熟识,东方商路单论个人武艺,就那么些拔尖的人,以往楚歌、楚斐父子,赫连红岩,还有骨帕苦,都是其中之一,彼此都切磋过,打过一些交道。
“来人,取三副重甲,叠在一起,立在场中。”
楚斐对一名亲兵道。
亲兵快步而行,直接寻了三名虓虎军士卒脱下来的重甲,三件前后叠在一起,一同绑缚在三根长矛之上,立在校场之上。
“露一手。”
楚斐对骨帕苦示意。
“得嘞。”
骨帕苦笑着点头,然后也不牵马,自己脱矛急奔,临近竖立的重甲前三步有余,拧身跃起,右手攥着矛尾,狠狠一枪掼了出去。
“嚯!”
能直接看清情况的人,尽皆哗然,因为这一矛连透三副重甲,而且矛头在最后一件战甲背部仍旧透出半尺有余。想要有这样一击,兵器之锋锐必然是一大要素,但个人膂力和这一矛刺出之时的稳定,其力达一点的透劲之凝聚,都更为重要。
“巴遏,再亮亮你的刀。”
楚斐看向那名同样打过一回交道的重甲步卒将领,道。
“开!”
巴遏并没有疾行助跑,缓步走到那三副重甲之前站定后,暴喝一声,手中那柄双手重刀蓦然劈落。这一次没有连透三甲,但是前两副重甲,被展开一副半,而且是从最坚固的肩甲、胸甲处斜斜劈开,第二副战甲,其实只有下面半尺左右没被斩开而已,跟将两副重甲一刀劈开,没有多大区别。
“牛!”
这两下露出来,众人也都对他们这些半道加入进来的人,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当然是他们的个人勇武方面。
叶辛有些无奈的看看楚斐,又看看那些向他歉意一笑的乾西贵族们,不由摇头。这些家伙,要不是跟楚斐达成了联盟,这些真正的实力,恐怕会一直攥在手中,不肯漏出来。虽然明知道这样的人不可能多,但是却也真的比编入边军和府军的人手,强上许多。
“怎么突然觉得,还是靖武卫好混一些。”
洪三象更是苦笑道。
一来这种军阵的正面对战,和靖武卫的战斗方式、场面,真的不太一样。二来靖武卫都是依照各自实力划分任务,真正有这样的狠人犯事,有个大的顶在前面。他们对付武人又轻车熟路,打小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跟军将还是有很大不同。
此时他确实有点不适应,仿佛来到了一片不适合他栖息的水域,即便是本能一样的游动,都显得不那么舒适了。
“作用不一样,所擅亦不一样而已。在这里你过往对付武人的经验、学习到的规矩,都跟这里截然不同,等若一个新人,且得适应适应呢。”
楚斐言道。
他只是想让洪三象认识到而今的情况,既然离开了靖武卫,来到了军中,自然也需要有所改变,这种改变首先就要从心态上着手。在这里洪三象真的只是一个新人,就连他以前带领陷阵营的时候,都是因为楚斐已经给给陷阵营定下了规矩,照例施为便是,而且面对的对手,相对也没有战场中复杂,面对的情况亦是如此。
但这不代表靖武卫弱,因为让绝大部分军中将领,进入到靖武卫之中,他们同样难以适应。甚至包括他楚斐在内,他在靖武卫这么几年,用的也都是从楚歌那里承袭来的,军中的习惯,只是他的个人武艺,以及几次跟高手的捉对而战,让其像是一个武人。
就像他愿意跟沐沉疴公平一战,用手中战刀决胜一场,用武人的决斗方式结束自己靖武卫生涯之事,就是他想要把自己当一回纯粹的靖武卫、纯粹的武人。因为他深知,自己从来不是跟戍无羡、齐禾、洪三象一样的纯粹靖武卫、纯粹武人,而是一名属于沙场的战士。
这不能说孰强孰弱,只能说功用不一样,所需、所学,以及被要求的点都不一样。
洪三象个人勇武绝对够其立足军中,而且其学习的也是战阵武艺,一双大锤破阵之用,再适合不过。现在不适应的是他的想法,是他领兵的能力。毕竟军阵对战,跟靖武卫不一样,每一场战斗都要考虑的更多,场内、场外,已经存在的、可能存在的,都需要考虑进去,并作出适合的应对。
这就不像是在靖武卫,每一次任务,都有大致明确的资料和目标信息,带人去了,不用考虑其他,干就完了。军中将领领兵,没有靖武堂的事先评估任务难易,没有闻事司的情报,所需具体情报需要自己派斥候去打探,可战不可战的决定,得要你自己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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