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我?”
楚斐问上一句。
“怎么可能不怪?所以认同你的身份,这辈子都不可能。但是这个选择是我儿子先做出来的,提了刀,就要做好被人斩杀的准备,这一点你我是如此,他也一样。而且依他的性子,要么我和赫歌死,要么他自己死,便是事到如今,唯一可能出现的结果。”
哲利安阆眼睑低垂,儿子都被人杀了,再多缘由也不可能一点不在意,可这个结果他并算不上意外,不是今天,也是以后,早晚有一天,会是如此,只能说有心理准备而已。
“这事真特么别扭!”
楚斐将身上的重甲仍在地上,郁郁的说上一句。
“现在知道别扭了?”
哲利安阆瞥了他一眼,早干什么玩意去了,而且方才动刀的时候,也是利落得很,倒是半点不见迟疑。
楚斐也不再说话,不知道说啥,自己走到一旁,将马上的东西都取了下来,把自己放在备用马上的战甲穿上,就在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乾军过来。
索性也没能太久,一队边军军驿的骑兵赶至,在楚斐表明身份之后,帮着掩埋了地上的尸体,空出四匹战马给楚斐二人,二人便继续赶路去了。
当然期间也用军驿的信鹰,向后方传递了消息,一来了解后方众人的情况,二来通知他们路上加些防备。至于担忧,倒是没有,毕竟宁家有大队人马随行,私军就有五千人,在乾地境内,不会有什么危险。
“心里不用太过介意,毕竟这种事对突勒人而言不少见,不会成为你和赫歌的隔阂。”
路上休息时,哲利安阆见楚斐肃着脸庞,反而是出言开解了一句。
“对此我并没有担忧,我跟歌儿说过此事,就像在战场上不管遇到你还是其他赫歌的亲人,你们落在我身上的刀也不会有半点犹豫,这就是你们突勒人的处事方法。”
楚斐摇摇头,对此虽然心中有点别扭,但是并没有太多顾虑。
哲利安漠罕也好,哲利安阆也好,其他赫歌的异母兄弟们也好,或者是其他任何一部突勒人也好,面对这种情况,都并不会认为他楚斐是自家人,而是更加需要斩杀的敌人。这是跟中原人,完全不一样的习性、习俗导致的,非是对某个人而言,尽是如此。
他只是在想赫歌而已,毕竟关系亲近与否,哲利安漠罕都是赫歌的长兄,听闻死讯难免神伤,尤其是在更亲的兄长元臻青真,也是必死的情况下,心里本就悲伤脆弱。
而且怎么说呢,在许多人眼中,若是赫歌仍旧是赫歌,而不是他楚斐的妻子,也就没有现在这种局面。现在哲利安部这些人出现,也就意味着赫歌父女的身份,不再是什么秘密,风言风语那就绝对少不了,更是雪上加霜。
毕竟外人是不会想,若是没有这层关系,楚斐离开靖武卫的最好去向并不是乾西,而是辽北边军,毕竟那支山宁铁骑已经是认可他的了。实际上,王安也不止一次上书给叶藉,请求过,叶藉也是跟楚斐谈过的。
而且若非现在这层关系的话,这中间种种事情发生,赫歌又是怎样的一个命运,是随着哲利安部的破灭而身死或者身陷囹圄,或者成为胤国先皇妃,困居深宫或是忙着与柴达尔多赫争权夺利,以期能更好的帮助到綦国?
赫歌确实是自私的,她选择了自己的随心而走。但是那些要求她去做的更多的人,难道就不自私?就高尚了?
“那就为了赫歌把那些人都杀干净。”
听完楚斐的心思,哲利安阆言道。在这一刻他也显得尤为自私,自私的只考虑自己的女儿。但是杀意如此之浓,却不仅因为女儿,也因为他最爱的那个女人过往之事,她的死因。
“杀人好办,劝人才难。”
楚斐点点头,又摇摇头。以往的赫歌不会因为这些事而困扰,但是有元臻青真的事在前,这一场针对哲利安阆的袭杀在后,两件事相加,他怕赫歌反而会想太多,慧及自伤。
而更大的隐忧,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赫歌父女的身份泄露,是何人所为。靖武卫中某些知情人?时间对不上,哲利安漠罕不可能如此快到这里。那其他人又是什么人?能接触到这件事的,除了他信任的一些人,其余身份都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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