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琪看着她，就这样看着她。几年过去了，她似乎变了许多，在任何事情面前都淡然若水，无论她对着她的言辞多么激烈，她总是淡淡几句便能驳了回去，眼眸里永远都积蓄着安静的力量。
良久的安静之后，程紫琪再度坐下，拿过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唐语轻，离开百怡吧！”
唐语轻微愣，转而轻笑：“程总监，你似乎没有这样解聘我的权利吧？”
“不是解聘，是跟你商量。”程紫琪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杯子，复而抬眸，“唐语轻，我希望你能离开百怡，如果你能离开，这张支票……你开个价。”
一张支票果然被推到面前，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只是……程紫琪给她开支票让她离开公司？说起来，怎么都觉得逻辑不太对劲吧？
“我不太明白程总监的意思。”
“都是明白人，就打开天窗说说亮话。唐语轻，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在公司天天见面，对大家都不好，你也可以试着换个环境。”
唐语轻微微勾唇，“既然是换环境，那程总监可以另觅高就之处，G城的化妆品公司也不止百怡一家，百怡也不是最大最好的。凭着总监的出生地位，到一家大公司不是难事。何必费这样的金钱？”
支票轻轻推回，唐语轻的眸子还是清澈灿亮：“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唐语轻！”程紫琪低声喝道，“你今天的这种行为完全可以记一次大过，记过三次你就会被公司辞退。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一百万之内的数目，你随便填！”
“总监真是好大口气啊，一百万……”唐语轻的目光轻轻落到支票上，又望向程紫琪隐忍着怒气的脸，“钱这种东西，其实我是不排斥的。不过……我现在还不想走，你可以把支票留着，等到我想走的时候，再问你拿。”
程紫琪看着那个走到门边的身影，蜷着的手指在颤抖，她最厌恶的，就是唐语轻那样淡然如月的样子，什么事都是那样平静的目光，还有她脸上的微笑，她简直想要撕烂。
岁月究竟给她什么样的力量，让她到现在还能镇定如此？她那么恶俗，那么市侩，贪慕虚荣，水性杨花……她不知道她自己是个多么让别人鄙夷的人吗？从海城来到G城，她还能那样安然地生活，而且……似乎生活得还不赖？
一定也凭着这张还算好看的脸蛋，找了男人吧？否则，她怎么生存下去？这样一个女人，凭什么曾经得到陆南城的关注？
程紫琪深吸了口气，想到这个男人，心里就有疼痛在漫天蔓延。刚刚开了一个高层会议，走进会议室她整个人都懵了。她没有想到，那么快，他就来了，她不知道他有没有见到唐语轻，可是……
如果下周他就开始正式接手，那么，他们还会没有机会见面吗？她只要一想到他们会再见，心里就像是被虫子啃咬着一般，难受得窒息。
无法忘记，唐语轻在海城消失的最初，顾南城是怎样的满世界疯找，而最后，沉沦酒吧，萎靡不振，每每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唐语轻更祸水的女人吗？不过就是出生平凡，仗着那么一点的小姿色，就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她……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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