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众人听到张工说冰绿种翡翠，目光都有些火热的看着那枚出裂出绿的原石。
冰绿种可是中上档次的原石，若是有一斤的料，也能卖个一两万块钱。
只是随着张工说只有‘一两分满’，众人目光中的火热急速消失。
三斤的料子，一分满就是三两，两分满也就六两，连一斤都没有。
不到一斤的翡翠都不太值钱，冰绿种也就个千把块钱。
而且这原石也是要成本的，若有人在竞价一番，基本没的赚，搞不好还得赔钱。
“失望，真是失望。”
“这就是你们‘单位’七级大工的眼力吗？”
我用单位代替六扇门称呼，对张洁摇头叹息的说道。
毕竟六扇门在玉市是不受欢迎的词语，包括巡捕在这里都是贬义词。
无他，鉴客就像鼠，官方就像猫，老鼠怎么可能会喜欢猫呢。
“小子，你是什么意思！？”
“我张工上班几十年，战战兢兢，从无出错。你这是在诋毁我吗？”
“你且给我把话说清楚，不然我要你好看！”
张工恼怒的看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今天生的火，是他前半生最大的火。
而且这还仅仅是开始！
因为越是一个人擅长的地方，越是不允许他人置喙。
张工在六扇门是鉴定玉石的大工，靠的就是这门眼力和这吃饭的手艺，我对他的置喙，便是对他的挑衅。
甚至是看低乃至否决他的能力，否决他前半生的价值。
“因为它是一块贴面料啊！”
“你竟然将一块贴面料当成原石去鉴定，并且言之凿凿有一两分的满。”
“你说是该失望呢？还是不该失望呢？”
我摇了摇头，甚至对他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
“什么！？贴面料？”
“怎么会有贴面料，不可能吧！”
“一块不上档次的原石，而且又不是帝王种，怎么可能出现贴面料！？”
随着我的话语，四周的鉴客也是一脸的愕然，惊讶的声音此起彼伏。
“小子，你别乱说话。”
“我们鉴玉餐厅虽然不是那种大玉行，但也不做昧着良心的生意！”
这时，鉴玉餐厅的经理，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也是一脸阴沉的瞪着我说道。
在玉市开玉行，最是吃信誉。
毕竟这是灰色产业，靠的就是鉴客捧场。
而鉴客最怕的就是不公正，坑蒙拐骗。
一旦一家玉行的信誉口碑砸了，谁还会在他们那里鉴玉？
搞不好都会关门大吉。
“呵呵。”
我回以敷衍的微笑，目光却是看着张工。
“不可能，小子，这枚原石绝不可能是贴面料。”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愚蠢呢？还是傻呢？贴面料造假，造的都是好货。”
“只有这样才能赚到钱，谁会造假一块不值钱的小料原石，而且才三斤！就不怕赔本吗？”
张工想了想，接着重重摇头，坚定的说道。
越说，他脸上神情越是自信，甚至反向对我讥讽起来，一脸不屑。
“不错，这原石刚才也鉴定出来了，顶多千把块钱，造假成本都不够呢！”
“可不是，这块原石绝对不可能是造假贴面料。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做。”
“这小哥肯定看走眼了，如果是帝王绿，还真有可能是贴面料。但是淡色翠绿，怎么可能嘛！”
随着张工的话语，四周鉴客纷纷点头，认同他的观点。
同时也纷纷不相信或者同情的看向我，觉得我走眼了。
“谁说贴面料就必须是帝王种，玻璃种，龙王种那种上档次的翡翠呢？”
“除了百元大钞，难道五十元，二十元乃至十元的钞票，就没可能是假钞吗？”
“不多，不代表没有。赔本的生意的确没人做，但是赚小钱的生意，难道会没人做吗？”
我抱着手神情自信，傲然的扫视众人，接着目光落在那块出裂出绿的原石上。
“既然彼此眼力相驳，那就切石见分晓吧！”
“我作为一个掌眼，自然百分百相信自己的眼力。”
接着我示意木将原石买下。
“好，切石！”张工也很是自信的说道。
冰绿种的贴面料他不是没见过，但都是大料。
这种三斤的小料，呵呵，他还真是没见过！
说什么小钱，搞不好都会亏本，傻子才会造假！
“切石！”
“切石！”
“切石！”
四周鉴客也兴奋期待起来，一边喊着，一边蜂拥着木，向着切石区域走去。
这一刻，整个鉴玉餐厅没有一个鉴客在鉴客，都蜂拥而来，准备见证这枚原石到底谁走了眼。
他们之所以这般激动，还是在参与！
先前的鉴玉，是我跟张工眼力的较量。
而这一场却并非如此，他们相信张工的看法，同时也是相信自己的看法，相信自己的眼力。
说白了，这是一场我与所有人眼力相悖，彼此都参与到其中的鉴玉。
切石人再收两包切实费，开始切石。
因为这块原石不规则，他用皮带将其固定，然后开始打磨。
打磨好菱角好，才开始从裂口切割，毕竟出裂出绿的地方就相当于开窗口。
咔嚓——
只是转片刚要开一个更宽阔的口子，结果翡翠直接崩裂了。
而通过崩裂的空隙，内里的石层也暴露在众人一种，竟然还有一点泥沙溢了出来。
“这——”
“我那个去，贴片料，绝对是贴片料！”
“而且还是最劣等我贴片料，假货，这是绝对的假货！”
望着崩裂的原石，众人震惊了，气愤的声音此起彼伏。
好在这块原石是我花钱买下的，不然看他们的愤怒，估计都能把这家鉴玉餐厅给掀掉。
“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会有人做这么低劣的贴片料。”
“不应该啊，不应该是这样的！”
张工也傻眼了，摇着头，铁青着脸，一脸难看的讶然说道。
但是这一刻，众人看他的目光就仿佛看着一个傻鼻。
“这都摆在眼前，哪来的不可能！”
“摆明是假货，难道我们眼睛都瞎了？就你老头子眼力好？”
“什么玩意，本来心情就不爽，还被他唰了一顿！”
随着张工的话语，众人纷纷不爽的说道。
一来是因为张工的高傲，惹得众鉴客都看他不爽，这是第一印象不好的原因。
二来就是事实面前，张工还在反驳，岂不是显得大家都“有眼无珠”，就他是个聪明人。
“张洁，你说我该不该失望呢？”
我玩味的看向张洁，挑了挑眉头，对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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