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进入西境
就在弋姝走后，韩墨终于收起笑容，对树后一道身影厉了眼色：“出来吧！”
望着祈曜镇定无比地从树后走出，韩墨忍不住挂起一抹讥笑：“想不到西境王居然有偷听的爱好。”
祈曜沉冷地望着他，淡淡道：“本王也没想到，大尧九皇子居然有骗小丫头的爱好。”
韩墨略略一讶，不以为意：“王爷速度挺快，在这山里居然还能查出我身份。”
“大尧权贵之中懂医且拜于灵谷的没几人，只需稍加查证便知。沧南属你封地，你出现在那不足为奇；你又说到西境边界就回，巧得很，田玖卿正在西境。说吧，你跟着我们所为何事？”
韩墨漫不经心望着他，渐渐地丹凤眼弯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方才我与小姝儿说过，应她所求，救贺公子而已。”
祈曜一声嗤笑，眼中露出一丝鄙夷：“九皇子倒是好兴致，如此艰辛居然是为了一个小丫头。”
“有何不可？”韩墨依旧笑着，“在我心里，她可珍贵得很。”
祈曜脸色明显一沉。
话说到这份上，他觉得实在没继续下去的必要。当即转身往营帐走去：“本王不会杀你！不过也想提醒九皇子，莫把主意打在西境头上。”
韩墨闲闲地靠在树上，望着他背影突然道：“王爷为何就不信我只是为了小姝儿呢？还是……你不敢、不想承认？”
祈曜脚步一滞。再转头，眸色冰冷如利剑一般射向韩墨。韩墨也微微抬颌相迎，两人的眼光宛如实质一般撞在一处，火花四射。
不过白驹过隙的一瞬，祈曜又收回目光继续向前。
“至少在西境，你没这机会！”
韩墨面色难看起来。他很不情愿去怀疑祈曜对弋姝有别样的心思，可对方的表现告诉他，他猜对了。
……
给贺澜的最后一次诊治，是甘棠跟着的。
可不知为何，一进入车厢甘棠就犯困，最后竟直接昏睡了过去。
贺澜浑身不能动弹，只有眼珠子能吃力地转动两下。一对上韩墨目光，他已然清晰感受到对方的轻视与鄙夷。
韩墨掏出一颗药丸塞入他口中：“你那麻药药效很强，我这药也只能让你稍微舒服些，手脚还是提不上力。”
贺澜张了张嘴，发现果然舌头上的麻意消退了好些。他轻声道：“谢过神医。”
韩墨依旧面色宁静，但那挺直的身子却突然显出一股威严来：“西境王是何人？你居然愚蠢得想逃跑？还寄希望于一个婢女？”
贺澜眼皮猛地颤了下，哑着声辩驳：“其莫是真心待我。”
韩墨轻哼了一声，冷冷道：“她跟了弋姝五年，弋姝待她比之你如何？她可是会轻易叛主之人？弋姝既愿与西境王日日同乘一骑，定然认同他们是一路的，又怎会任由自己婢女帮你？”
贺澜张了张口，眼中恚怒更甚。他这几日也不是没思量过，只是他实在接受不了其莫知晓内情。如今被说破，他心中恼着其莫，却更恼眼前这位戳穿者。
“你安分守己到西境，若能帮本公子查清他们与弋国到底有何交易，自会有你与贺家好处。否则，本公子不介意帮贺家另择一位嫡子。”
……
弋姝没料到禾城居然是这样子的。她原本的印象里，西境该是个漫天风沙、黄土遍地的地方。可这里居然山水城林错落有致，虽是冬季，却有大片的胡杨林没落叶子，与青黑的瓦房相映成趣、刚柔互济，简直美不胜收。
使团总算有了到家的感觉，在驿站收拾齐整，就围成了几桌开始用餐。弋姝发现，这里的果酒、牛羊肉很便宜，但主食反而很贵。
“西境水草丰富又靠近蛮族，所以肉食很便宜；但这里稻黍种植困难，平常百姓可能每日才能吃上一餐。”
弋姝耸了耸肩：“你们可以种小麦呀。”
“小麦？”祈曜疑惑地望着她，“那是什么？”
弋姝一愣，讶道：“你不晓得？就是和稻谷长得差不多，也会结穗，但是不需要水田。”
祈曜呆愣地摇了摇头。一旁的颜翊与祝弗也摇了摇头。
这回轮到弋姝呆住了。她对吃食自幼就没在意过，这么一细细回想，好像真没吃过面食，就算是面条也是米做的。
所以，这个时代没发现小麦？
邻桌一位老者突然凑了过来：“姑娘所说的可是冬季抽绿苗，夏季成熟结穗的东西？老夫倒是在家中后山见过，可是并不好吃啊。”
弋姝一下来了兴致，笑道：“老伯能带我们去看看么？”
那老者连连点头，祈曜面露郑重之色，挥手让两名铁骑跟了过去。不一会儿，铁骑果真拔了一把青苗带了过来。
果然是麦子。
弋姝不由开心一笑，拍了拍祈曜肩膀道：“王爷，你有福了！”
“这东西真能吃？”那老者也疑惑了。
“当然，老人家你好生照料着。等到了夏季成熟之后，把它磨成粉，就像稻米一样，可以做各种吃食。”
祈曜朝着祝弗微微侧头：“去把城中县令叫来。”
县令大人此前没接到半点风声，一见祝弗和王府令牌，当即吓得冷汗涔涔。连官轿都没来得及坐，连滚带爬跑到了驿馆。
“下官不知王爷驾临，实在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一进驿馆，县令就噗通跪下了。
“行了，起来吧。”祈曜语气不耐，“找你来不过是有桩小事。这老人家的后山有片……叫什么来着？”祈曜扭头望了望弋姝。
“麦子。”弋姝迅速道。
“对。你派人去守着。到夏季成熟之时，派人将种子送入王府。”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县令偷偷抹了把汗，对于这样奇怪的命令自然不敢半分质疑。但他瞧得出，多半是王爷身旁这位小姑娘的意见。
听闻王府夫人有好几位，各个来头不小；这位姑娘虽然看着尚未及笄，但既能站在王爷身侧，想来也是哪个世家巴结着要送入王府的。
当即讨好道：“夫人跟着王爷定然旅途劳顿。驿站寒陋，下官斗胆请夫人到衙内稍作休息……”
“夫人？”弋姝不悦地蹙眉。
县官面色一惴，猜错了？
下意识地偷偷瞄了眼那端坐的王爷，可对方却面色平静，似乎没有任何不满。
“我是你们王爷的……”弋姝好心想纠正他，突然被一道沉稳声音打断：“你去安排一下，本王与……夫人，今晚就在县衙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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