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娶知秋。”书房的门一关上，顾清难得先开了口。
“你怎么知道我为这事找你?”见他不说话，穆林月逼了一步。“是心虚吗?”
这句话自不是指责顾清做错了事，而是对自己没有信心。顾清也明白小姐没有指责他，仍低头不语。手指却缓缓攥成拳。
对于他们几个的小习惯，穆林月很是了解，这块木头话不多，但小动作最多，这个动作则表示她说中了。
“顾清你做的，永远比你说的多。有眼的人都看得到你的真诚，可是有些事光做不说是不行的。”虽说这样的男人更让人心动。
“我喜欢她。”顾清终于憋出了一句。
“哈。”穆林月急笑了。“跟我说有用吗?”
“以知秋的性子，不要以为有了夫妻之实，就非你不可。”看来得下剂猛药了。
“她是我的。”顾清终于急了。
“不，她是她自己的。”
这句话让顾清更加不安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知秋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虽然她终于成了自己的人，可他却没有已把她抓在手里的感觉。是因为他没表白吗?可对着她总说不出口。何况……
“你知道她和顾白曾经是一对。”
穆林月还会不知道他心中有根刺，见他双手的骨节已范白，幽幽得叹了一口气。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那顾白为什么会与她分开呢?”
见他眉头微动，这是他皱眉的表现。
“顾白到现在，他的爱都不比你的浅。”
成功得让顾清抬起了头。眼里满是震惊。在他们几个人看来，都是顾白厌倦了知秋，舍弃了知秋，可他一直担心，一直不自信的原因也在这。
“顾白推开她，不是不爱她，而是太爱。”穆林月的声音染上一抹悲凉。当年的事谈不上怨谁，但总归是她的原因。
“他觉得自己无法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自以为舍弃她，她便会幸福了，却不知这样才是自私的，极度自私的，将自己的自卑与自私强另在一个爱你的人身上，不给她做任何选择的机会。”
“他……”顾清内心已不能用震惊来表达，称得上震撼了。那不是敌人，那是他兄弟。
“他伤了根本，为了救我。”这虽说是顾白的秘密，穆林月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去公开它，但这个木头，有些事不说透，迟早会出大事。相信为了知秋，顾白也不会介意的。
“顾白为小姐挡了一枪。”知秋的话回响在耳旁，也确实是那以后，顾白就疏离了知秋。
“知道为什么知秋坚持了这么多年，如今却放弃了吗?”
顾清下意识得摇了摇头。
“唉。”穆林月再次叹气，真不知这两个平日怎么沟通的。“知秋知道了这件事。”
“为什么?”这是他进门来后说的第四句话。也是说得最争最快的一次。
“急了?你还是不够了解知秋。”
顾清双眼有些迷茫。是啊，他真还不太了解她。
“知秋看起来性子好，其骨子里比冷夏还要刚烈，知道这件事，她不是心疼，而是爆怒，作为最亲的人，在有困难时，不是共同面对，而是舍弃，那她成什么人了。没有人可以替别人做决定。”
穆林月声音轻了下去，思绪却飘远了，说到这些，她又想到了自己，自己的病情对凌九的隐瞒，他也会很气的吧。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顾白的想法，明知她会气，会离他更远，他还是选择这样去做，只为了长痛不如短痛。
不过他的情况与自己的不同，他还有希望，还可以活下去。而她没有以后了……似是给自己找到了更多的理由，挥了挥手，赶走了那一丝愧疚。
“若想与知秋长久，便要把你的心剥给她听，任何的芥蒂和误会都会成为一根刺，那怕有一天拔了，也会留下难以痊愈的伤口。”
“我……”顾清真不知如何表达。
“怕了?怕她不回应你，不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只是一时冲动?”不得不说小姐说进了他心里，与她那么亲密时，都没能听她说过一声喜欢自己。
“小姐。”他也顾不得太多，眼巴巴得望着穆林月，只能靠小姐帮帮自己了。
“仅此一次。”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以这两个人的性子，她不帮一把，能成事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自己可没那么多时间耗，还想抱抱他们的孩子呢。
可能是因为她这一辈子都不太可能有个小包子了，才额外得希望他们圆满。
“去整理近几日的文件。”
顾清眼睛一亮，已猜到小姐的想法。对于小姐为他们所做的一切，说谢谢没有任何意义了，暗暗记下，终是松开了拳，大步走向书房的密室。
“我怎么这么喜欢当红娘?”想起抚春结婚前，她也找顾留谈过，拍了拍自己的脸。“果然年纪大了。”
可不吗?两世为人加起来都过四十的人了，正好干媒婆这活。自嘲得笑了笑，打开房门叫了一声“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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