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艾若捅了捅张无锋的腰。
宴会结束，宾客如潮般退去，朗弗邀请张无锋两人到他家去住。
“事情办完了。”张无锋说，“下次别捅腰，不然我把你手指削了。”
“办完了？就办完了？那朗弗承诺给多少?”艾若惊讶于张无锋的办事效率。
“具体的你去找朗弗问，就在前面和塞蕾娜说话呢！看见没有？我现在要去找一找加兰·安德森，一会儿就回来。”张无锋提起裙子跑开了，看样子是去拦加兰的车了。
艾若看着张无锋只能用美丽形容背影，心里仔细想了一会儿，看朗弗和塞蕾娜说完话后，便直直走上前去，问：“朗弗先生，不知道张无锋从您这儿争取了多少人？”
“人？没有。”朗弗摇了摇头。
“没有？！”艾若惊讶。
“我们家是做生意的，早就向巽府主事承诺过了，不养兵。”塞蕾娜抱手说道。“槿宸成员的分工不同，不是没一个槿宸都有兵，我们家管钱。”
“那……张无锋是失败了吗？”艾若看向朗弗。
“不，他很成功。”朗弗笑着抽烟，“我没兵，但是有钱啊。我拨了一千万琰银。”
艾若觉得心中鼓起了一口气，他慢慢地问：“真的？”
“哈哈哈，我是商人，这一千万琰银可保我子孙长久，怎么不给呢？孩子，你得多跟着张无锋学学！以后我们这一代槿宸死完了，你就是下一代的首脑。”
“而且要多学学跳舞！”塞蕾娜认真地说道。
“一定！”艾若看着他们。
……
“您有什么事吗？”加兰从车上跳下来，看着站在他马车前的张无锋说。
张无锋不语，将帽子稍稍抬起，眼睛直视着加兰。
加兰走到张无锋面前，小声地问：“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是琰国人，我有大事要找昊苍皇族商量。请让我见见加兰亲王。”
……
“张无锋怎么还不回来？”艾若说道，他遥遥看着加兰的马车，那马车已经缓缓开动起来，而张无锋还不见人影。
“他去找安德森了吗？那应该暂时不会回来了。”朗弗道，“我们先回去。一会儿奥贝斯坦还要来找我。”
“张无锋没事吗？”艾若有些担心。
“没事，他去勾搭皇族去了。真是难为他了，要是我，肯定想不到要去找大府的军队。大府皇族都萎了多少年了？”
“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张无锋说过，越是埋没，越是激烈。”
“越是埋没？越是激烈？有点意思。”朗弗笑着挥手，他庞大的马车开过来，车轮碾过石砖，发出“碌碌”的声音。
夜静默下来了，但不是静默本身，而是喧闹之后的静默。
因为巨大的金顶帐篷只是灭了几盏灯而已，路上飘扬的歌声只是弱了一点而已，天上的寂寥的星星只是多了些同伴而已。
向西走的那辆马车，巽府执商官莫尔德正盘算着来年第一轮的税收，今晚和朗弗的谈话并不愉快，朗弗说他今年会有一笔巨大的开支，但又不肯明说是什么；
向东南走的那辆马车，天景府主事斯托克要回去参加南方主事会议，处理妖狼斩首行动中的死亡主事的后事安排，宸府放出了消息已经剿灭了妖狼，而确实南方各府也出现了宸府的军队。这让他感到惊喜；
向西北走的那辆马车，宸府代理主事奥贝斯坦正跟着朗弗的马车行进，今晚他出面坐实了宸府消灭了狄府的消息，一会儿要去和朗弗谈一谈希博瑞斯交代的事；
向东走的那辆马车，慈雷王尼卡·加兰正和张无锋进行着交谈，张无锋试图挑起皇族沉沦多年的尊严，而尼卡·加兰一直在试探张无锋的底细，一直等张无锋掏出来一张憩云关的地图后，他才开始相信。
宴会并没有散，或者是，这个宴会，根本就不曾存在。
……
朗弗的居处并没有艾若想得那样辉煌如同皇宫，反而还有些清雅的感觉。
青灰小石砖方方正正地码着，落成七间住房。檐角平飞，坊柱正直，幽竹秋菊散在碎石路边，山茶花点缀其间。虽然是大户，看起来也是个朴素的大户。
前庭里此刻已是月光如水，朗弗和后来的奥贝斯坦正在客房里议事。艾若坐在前庭的石桌边饮茶，心里默默梳理着近日发生的事情。
“艾若，坐在这儿不冷吗？”
塞蕾娜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有些臃肿，但感觉要比礼袍暖和舒服多了。她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风风火火地走过来，一点宴会上的淑女样子也没有。
“不冷。”艾若摇摇头，“我是贫苦人家的孩子。”
“贫苦人家的孩子就很不怕冷吗？”塞蕾娜坐在他旁边，开始给兔子梳毛。
“怕呀，但是习惯了，我还经历过白风呢，这点冷不算什么。”
“白风？”塞蕾娜很惊讶，白风这个词对她来说只是某种遥远而神奇的东西，她一辈子也不必去面对这样的东西。
“对啊，风像刀子在身上剐一样。”
“好像去外面看看啊。”塞蕾娜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游牧呢。”
“你真是个奇怪的小姐。你怎么会想去放牧呢？”
“我想去看看那些牛啊羊啊，我长这么大，唯一摸过的动物就是舅舅的猎狗，还有这只兔子。”塞蕾娜把兔子的两只前腿提起来，兔子也不反抗，只是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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