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跟班自然又是一顿吹捧，为首的队长颇为受用，居然停下来不走了，点起一根烟，听着毫无营养的马屁，翻来覆去不过也就是那几句话，可依然听得津津有味，存在感十足。
陆鹏暗暗咒骂，如果能够得到有用的情报还好，可惜这些人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涉及到日本人的内容几乎没有，到后来甚至变得不堪入耳。
等到一根烟抽完，这个队长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居然带头站在缺口处往下撒尿，嘴里还不忘感叹：“妈的，当年顶风尿十丈，如今顺风尽湿鞋，我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看来以后得少往小菊那边跑。”说完还打了一个冷颤。
几个跟班跟着效仿，嘴里哈哈大笑，其中一人附和道：“还是队长有文采，能文能武，怪不得能把小菊姑娘迷得神魂颠倒！”
“就是，能够把小菊姑娘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也就咱们队长有这个本钱，这身体，嘿嘿……”
或许是队长的话起了作用，几个跟班刻意贴着城墙往下尿，虽然没有溅到陆鹏二人的身上，不过一股浓烈的尿骚味传来，再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令人作呕。
热气带着尿骚味往上升腾，上面的人终于待不住了，离开缺口，有说有笑的离开。
陆鹏屏住呼吸，暗骂一声晦气，把吴雨柔放下来，准备转移到另外一个缺口处。
“一群混蛋，全都该死！”
吴雨柔显得很气愤，如此近距离接触，虽然可以保证不看，但是想当做没听见很难，骂完看向陆鹏，见他盯着身后的缺口看，脸上带着微笑，并且若有所思的样子，嗔怒道：“你还看！”
“咱们的运气不错，上来就逮了条小鱼。”陆鹏收回视线，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什么意思？”吴雨柔下意识的问道，旋即想到了哨兵们离开之前说的话，眼前一亮，激动的说道：“你准备从他下手？”
“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还是说，你准备就这么放过他们？”陆鹏反问道。
“走！”吴雨柔这次的反应很快，率先摸向下一个缺口，恶狠狠的说道：“别让我抓到他，否则我一定会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宁可得罪小人，也别得罪女人，古人诚不欺啊。”陆鹏心情大好，无视了吴雨柔的白眼，来到附近的缺口处，耐心观察片刻，以同样的方式把吴雨柔送上城墙，然后抓着她的脚踝爬了上去。
攀爬的过程中，两人的身体难免会有亲密接触，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吴雨柔身体上散发出的热量，陆鹏忍不住心神激荡，异样的感觉传来，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强烈。
好在这个过程很短，陆鹏上了城墙，强行把这些不该有的念头抛在脑后，留意到吴雨柔呼吸急促，面色潮红，心头再次荡漾，暗骂一声该死，撇过头，当做没有看见，沉声道：“走。”
“嗯。”吴雨柔低声答应，声音若不可闻，想到之前的那个队长说是要溜号去找那个叫小菊的姑娘，眼底寒光一闪，明显是准备找到地方以后把刚刚积攒的怒气值尽数释放。
既然日军已经撤离，负责巡逻的队长还敢溜号，那就说明城内的防守极为松懈。
两人进去以后，很快核实了这一点。
虽然刚刚下过一场大雪，不过白天是个晴天，艳阳高照，到了晚上，月亮悬挂在天空，或许是过了午夜，显得晦暗阴沉，冷风吹过，带来一丝凄切之意。
城内的居民早已经就寝，家家门户紧闭，跟陆鹏之前在城外观察到的情况一样，大街上基本上看不到人影，两人随意找了一个方向摸索了一段，遇到三五成群的士兵走过，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些人也都是伪军，在日军手下做事，摊上这份差事，加上附近没有战事，自然提不起精神，懒散又匆忙的走过，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多待，丝毫不知道城内已经潜伏进来两个人，还就在他们不远处。
由于不知道目标的确切位置，不过想到这个伪军头目回来的目的，两人优先选择有灯光的方向移动。
或许是因为小城不大，也或许是两人的运气足够好，有惊无险的侦查了一会儿，很快锁定怀疑的目标。
这是一个相对偏僻的小巷，离陆鹏他们进来的位置并不远，巷子中段的一个院子里还亮着灯光，门口站着一个哨兵，来回跺着脚，双手交差在一起不停的摩擦，放在嘴边哈气，还时不时的望向院内，做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尝试着靠近以后，听见里面有怪异的叫喊声传来，很显然，这又是一家妓院。
两人已经侦查过，城内的妓院不止这一家，甚至称不上是妓院，只是在居民屋门口挂一个牌子，吴雨柔期初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听见声音，并且发现有人进出以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个院子门口有哨兵站岗，不管是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伪军队长，至少说明里面的人是个对陆鹏他们有价值的人。
当然，如果里面的人刚好是之前碰到的那个伪军队长，自然是最好，既能保证得到相对有用的情报，又能平复吴雨柔激动的情绪。
如果不是那个伪军头目，只能说明这个伪军的运气不错，对于陆鹏来说，获得情报才是重点，抓谁都是一样。
看得出来，吴雨柔是带着情绪的，陆鹏没有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也是战争的一部分，男人们还可以选择扛枪混口饭吃，不管是背着骂名，还是选择投身抗日，都有掉脑袋的危险，看似悲催，不过陆鹏知道，遇到战争，受伤最严重的永远是女人，尤其是那些毫无背景的平民。
有的时候，在生存面前，尊严只能选择低头，这是女人的无奈，也是军人的耻辱。
吴雨柔应该是头一次接触到这些，显得很激动，上来就准备冲进去，不过被陆鹏拦下了，低声说道：“我们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没必要贸然进去，更没必要殃及无辜，既然他是开小差，迟早会回去，不妨等一会儿，实在不行，我们再进去也不迟。”
“好吧，就让这个混蛋再多活一会儿！”吴雨柔冷静下来，同意了陆鹏的判断，跟着他躲进附近的一个巷子里隐蔽好，耐心等待目标出现。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个人影从屋子里走出来，陆鹏原本没指望一下找到目标，没想到吴雨柔探头一看，低声说道：“没错，就是他！”
“我去，速度够快的！”陆鹏不禁莞尔，忍不住揶揄了一句，也不管吴雨柔是否听得懂，活动了一下冻僵的手臂，冷冷的看着从巷子里走出来的那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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