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在人群后，望着李奶奶。
郝梁在一旁小声说：
“林岩，你神兮兮地在搞什么鬼？一个村民病了，还犯得着你我来帮忙呀！别忘了你的身份……”
林岩没理郝梁，只是皱皱眉。
郝梁看了林岩一眼，不再言语。
漏勺悄悄把王大牛拉到一边：
“村，村长，看，看样不对劲啊！这，啊就这个人是干什么的？连，连郝梁都不敢喘大气。”
王大牛也摇摇头盯着林岩。
大鞋底子擦把眼泪走过来：
“王大牛，你够缺德的。逼着村民种天椒，把李奶奶逼病了，你乐了。告诉你，李奶奶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李子寒也饶不了你，全村村民都饶不了你。”
漏勺在一旁帮腔：
“大，大鞋底子，你啊就你少在这装。李，李奶奶是让那两个揭瓦人给气的，咋，咋赖成了王大牛了呢。再，再说，李奶奶几次用拐杖打王大牛，王，王大牛都没还手。你，你在这充显啥。翻，翻地种天椒那可是乡里招商项目，谁，谁敢违抗谁就是破坏招商……”
兰仙姑凑过来，吓得漏勺忙往后退了几步，王大牛也往后闪着身子。兰仙姑最后目光落在郝梁身上：
“郝梁，滃云山村没血了，你就别再诈了。滃云山村底子穷，你们就别再搜刮了。郝梁，王大牛，漏勺，你们三个人就积点德吧！”
兰仙姑平素一向刚强得嘴不饶人的劲儿无影无踪，竟孩子般受了委屈似的哭上了。
郝梁狠狠的瞪了兰仙姑一眼，见林岩脸色难看，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兰仙姑哭的很伤心。
李奶奶说话了：
“兰仙姑，别哭啊，留着眼泪等李子寒回来。李子寒啊去见城里大官叫啥市长？只要见着市长啊，咱们村就有希望了。你们都别哭，我一时半会死不了。啊！”
李奶奶脸色苍白，呼吸更显急促。
林岩走过来握着李奶奶的手：
“娘，还是让我送您去医院吧，就让我对您尽点孝心，成吗……”
林岩说着泪水滴滴涌落下来。
李奶奶吃力地伸手去抚摸林岩的脸：
“石山啊，是娘啊对不起你呀。你不知道，为娘也有苦衷啊。石山，娘也悔呀！李蒿从小就刚烈，像我……石山，李蒿的太爷曾经在官府为官，就是因为一句话，活活让朝庭给乱棍打死了。临咽气时曾嘱咐，后人不得为官，不得与官人结婚……李蒿啊！还是与你偷偷的恋爱了。这事让村里人发现了。那个年代，与城里人谈恋爱就等于背叛啊……”
“娘，您就别说了，让我送您去医院吧！”
“石山，没用的。石山，为了你们啊，老天爷让我付出了一生的代价，双眼也哭瞎了。我那外孙……”
李奶奶说到这，呼吸更急促，又大喊起来：
“子寒，子寒他遇着难了。我咋心慌的这么厉害，也闷……石山，你快帮帮他……子寒他，就是想，想让这个村富起来……子寒他……他……是……”
李奶奶呼吸越来越困难。
林岩大声哭喊：
“娘，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一定帮子寒。娘，你不能走啊！娘……”
大伙哭喊声一片。
李奶奶在哭喊声中又醒过来，伸出两手乱摸着。
枣叶哭问：
“姥姥，您是找子寒吧？他还没回来。”
李奶奶微弱地声音说：
“枣叶，是枣叶吗？别怪姥姥……”
司机小赵领着两名医生走进来：
“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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