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李卫国窘迫的低着头：“我为了吃饭……”
“当兵吃粮吗？”夏长枫的眉头没有舒展开：“你的年纪这么小，郡里是如何收你入的行伍？”
李卫国头口而出：“牙行。”
“牙行？消息贩卖的行当，也能参与到行伍的招募？郡牧府何在？”夏长枫感到匪夷所思。
李卫国：“爹死了，家没了，我就沿路乞讨到云山，有一个叔叔看我快要饿死了，说要带我去一个顿顿能吃饱的地方，他就把我带到了乡勇营。”
说起这个事情，李卫国的脸上居然还有些感激的样子，夏长枫问道：“乡勇营收你这么小的孩子吗？”
李卫国自豪道：“我会功夫，我爹教我的。”
夏长枫微微摇头，功夫再好，也是孩子，看来云山郡的情况，自己只了解到冰山一角啊。
李卫国说的牙行，就是专司消息收集与散布的类似中介机构，无论是大宗商品的交易消息，还是房屋买卖，甚至人口贩运，就没有牙行不做的。在汉国，从事牙行的人，大多是没有一技之长，或者是缺少谋生渠道的人，不过因为牙行的人做事缺乏底线，唯利是图的商人在牙行面前都要甘拜下风，所以牙行的形象在百姓的心目中是极差的，这才是夏长枫诧异的地方，这种几乎是社会渣滓的群体，怎么会跟汉军做起了生意？
夏长枫翻看着被他从李卫国的小宝库“缴获”出来的各种书简，问道：“你想识字？”
“嗯！”李卫国先是猛点头，接着又羞愧的把小脑袋低了下去：“我爹说了，读书是最好的出路，爹每天都在拼命的种地，就想多攒下些粮食，给我请个教书先生。但是我爹又说了，我是男子汉，要光明磊落，我……我不应该偷……偷……”
“呵呵呵，你不叫偷，你这是借。”夏长枫笑着摸着李卫国的脑袋说道：“等你学会了上面的字，是不是就会把东西再偷偷的放回去？”
聊了这么久的天，李卫国早就对夏长枫放下了戒心，他仰着头，期待的问道：“叔叔，你真的相信我会还回去吗？”
看着李卫国明亮的眼眸，夏长枫笑道：“叔叔为何不信你？”
李卫国的神采黯淡下去，噘着嘴说道：“可是他们都说我是小偷……”
夏长枫想了一下，问道：“他们？范姜山和宋阳龙吗？”
“对！就是他们！还有好多人！”李卫国捏紧了拳头，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嘲笑我没有爹娘，是个野孩子，说我是小偷！”
“闻此二人姓名……他们应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吧？”夏长枫问道。
李卫国：“听说他们是城里的大户，是外乡的，离这里很远很远，犯了刑律，充军过来的。”
夏长枫心中一叹，随意的抓起一份书简，问道：“你识得多少字了？”
李卫国惭愧道：“还……未有识得的，我不会念……但我会写！我能默写很多上面的字了！”
一个目不识丁的孩子，没有先生教导，再缺乏理解的情况下，能靠死记硬背将字形记下已经十分难得了，夏长枫十分喜爱李卫国的这份聪慧和灵动，说道：“会写，不知如何念，也不知是何意，对吗？”
李卫国：“嗯嗯！”
夏长枫放下书简，笑道：“叔叔要在这里住上一些时日，叔叔在的时候，你便在叔叔这里休息，叔叔教你认字。”
“真的吗？”李卫国太激动了，但是紧接着他又面露难色：“若我多日没有按时归营，会被军法处置的！”
“哦？你还知道军法？”夏长枫笑道：“来，与叔叔说说，未经允许，私自借用，拆阅军中信函，是什么罪过？”
李卫国以为夏长枫真的要处罚他，小脸顿时煞白：“要军棍……军棍20……奥，40……好像还是不够……”
夏长枫：“若不想被叔叔送回去打你的军棍，就安心在这里住上，乡勇营那里，自有叔叔帮你说明。屋外有水潭，你自去冲洗一下，半个时辰之后，在这里等我。”
“哦……知道了。”李卫国怯怯的应道。
夏长枫起身，路过桌案的时候，看着桌上摊好的空白竹简，夏长枫稍作思量，提起笔，在竹简上一气呵成写了两个字，然后稍稍用力，将那根竹简拆下，两指一捏，竹简被一折两半，有字的那一截被夏长枫攥在手里。
走到李卫国身前，夏长枫说道：“伸出右手。”
见李卫国乖乖照做，夏长枫将小半截竹简塞到李卫国的手里，说道：“这是叔叔教你的第一个字，这个字念‘嘉’，以后，你就叫李嘉。你的父亲希望你长大以后，能报效国家，抵御外辱，但是以你现在的身份，不能用这个名字，待你将来有了功名，叔叔再恢复你的本名。”
汉国的姓名是有讲究的，非士族贵戚，不可以双字为名，普通百姓，只能以单字为名。许多乡野的地方，百姓连名字都没有，互相之间的称呼只能算是昵称，当不得数。李卫国虽然是军人之后，可是李卫国的父亲只是荣立军功的基层士兵，还不算是军官，再加上没有文化，不然也不会无知到给李卫国取了个双字名。
一般人家若要给孩子取名，都是要通过村里的乡老首肯，所以也不会在名字的讲究上搞错，所以夏长枫据此判断，恐怕李卫国的爹，最少也是个流民。
所以从性质上讲，李卫国并没有摆脱社会底层的身份，如今李卫国又是流落到云山，就连进入云山乡勇营的方式都是不正规的，一个没有合法身份的孩子，流民之后，却取了一个双字名，这是为祸之道！
李卫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没有完全明白夏长枫的意思，但是李卫国选择相信夏长枫。
……
最近的日子实在是太操蛋了，苏成糖的心情一直都挺压抑，黄金吧，搞不来，还要时刻担心被系统助理下突然下个任务，心理压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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