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将她推开……
这样反反复复的接近她推开她,越是不想伤她,却越是伤了她……
他彻底彷徨了……
慰问演出上一曲《兵哥哥》,唱得他心里火一般燃烧,她的举手投足,一眉一眼,都饱含了如火深情,他感受着自己内心随着她燃烧的热度,却只能用僵硬的脸来压抑……
而他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当晚居然直接诱上了他……
他本就在蓬勃的欲望和理智的压制之间煎熬,怎耐得住她这般挑衅?
热血沸腾的顶峰,终于没能控制住,将她变成了自己的女人……
事后,他用香烟来冷静自己的情绪,对于一身吻痕的她倍感歉疚,他到底还是碰了这个自己发誓不碰的女人……
他是禽兽……
他畜生不如……
那一瞬,他无比后悔。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如果早点让他知道她就是囡囡,他仍然会担起保护她的职责,只不过,绝不会娶她,而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好好地疼,好好为她寻觅一位属于她的如意郎君,送上丰厚的嫁妆,让她风光大嫁……
可是,他却要了自己的“妹妹”……
这个事实让他几天都无法正视她,可是,也正是这份有点畸形的关系,让他愈加亢奋,每每看到她,都会有冲动汹涌澎湃,不可抑制……
在逃避与不忍中挣扎,在芊琪的影子不断涌现中挣扎,他和她之间的相处,愈加怪异……
塌方那日,她不见踪影,他忧心如焚,天黑时,才见到一身淋湿的她傻兮兮地跑过来,当时,他就恨不得抽她一顿让她长记性,可她,却把那盆花捧了出来,用的还是芊琪的碗……
本就火冒三丈的他没能控制自己的脾气,把想抽她一顿的冲动抽在了那盆花上,碗落地,碎的,是他的心……
那个碗,写有芊琪的名字,但是不是她的,是他自己的,只不过,芊琪曾经喜欢在他的东西上写她的名字,她说是记号,也是纪念,只是后来,真的成了纪念了……
他承认,芊琪,是他心里过不去的沟……
他想,那一晚,她又伤了……
自是,没想到,加班回来后,却见到了她画的那副漫画,树哥哥和小鹌鹑……
他懂。
这小妮子的心思细腻着,虽然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明白,那两棵树是指他和芊琪,小鹌鹑是指胖胖的她……
当他看到最后一幅图里,小鹌鹑在一片野花中死去,临终还念着来生要变成一棵树和他站起一起,心里仿佛有一只小手在狠命地揉着,揉得他的心又酸又软,如海绵一般,仿佛要滴出水来……
于是,他写了一句话:永远在一起……
是的,前者已矣,不管曾经种种,不管他心里还爱着谁,只有他和她,永远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有很多理由,不一定是爱,不一定……
比如,她是他的责任,一辈子……
她离开的日子到了。
宁震谦其实前一天白天就跟她说过,中午的时候会有某内部报纸的采访车去省城,她可以搭个便车,直接去机场,省去了途中不断倒腾换车的苦。
她也曾偷偷想过,是不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顾她的意见,擅自做主给她订了今天的机票呢?
不过,马上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定然是个巧合罢了……
然,不管怎样,她都得趁着上午这个空档,把最后一点事做完,然后,再踏上回京的路……
想到这里,心里难免酸溜溜的,赶紧遏制住自己的情绪,专注地做自己的事了……
中午的时候,郝小海果然来叫她了。
“姐,东西收拾好了吗?团长在食堂等着呢!吃完饭就走!”
她忙提起包包,“好了!没多少东西!走吧!”
“我来吧!”郝小海抢过她手里的包,大步往前走了。
她立在门口,回望这小小的宿舍,这承载了她太多情愫的宿舍,可以说,短短的几天内,她的一生都在这里浓缩,只有在这里的日子,她才觉得叫做人生吧,因为有他,人生才完整……
“姐!走啊!”小海在前面催她。
“来了!”她含笑答应一声,抹不去心里那道忧伤。她在这里时,他亦只这般怜她,不知她离开以后,他可会记她在心上?
最后暗叹,也罢,只要她记得他就好……
他和报社的记者已经坐好等她了,一起的还有方驰州,老余,以及其它几个领导。
并没有什么特别丰盛的酒宴,和平时无异的家常餐,因为要出行,所以一概的,也没有酒。
某人坐在她身边,一如既往地木着脸,也没多殷勤地招呼她吃菜,好像这不过是平常的一顿午饭,与离别无关,吃完饭,他依然忙他的工作,而她仍会回到那间小宿舍等待他归来一样……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几度,她还是难受得哽咽,你个大黑脸,多说一句话会死吗?
然而,这种时候,她却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哭的,于是,反而笑得比平日更灿烂,挨着座儿一个一个地表达自己对领导们的谢意,并且很客气地对自己给部队所添的麻烦表示歉意。
在座其实该是宁震谦是老大,所以谁也不敢称了领导去,都道嫂子或者弟妹客气了,又感谢她给部队带来欢乐云云,好一番客套。
最后,报社记者笑着道,“宁团长,你放心!这一路上,我一定把嫂子护得周周全全,不让她受半点儿风吹雨打!我在这里,算是领了军令状!不圆满完成任务,下回提头见您!”
宁震谦被他的话弄得皱了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陶子也觉得记者的话说得离谱了些,搞这些疯疯的古代措辞,只怕是木头兵哥哥最不喜欢的……
方驰州也在此时接了话,笑着圆场,“小申不是在表决心吗?行!那我也来表个!我保证把嫂子安安全全完完整整一根头发丝都不少地送回北京去!发誓不辜负你的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没能完成任务,回来任你处置!”
原来方驰州也要去北京?
陶子惊讶极了,刚要开口问,就被宁震谦在桌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别多嘴。
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却听宁震谦不冷不热地哼了声,“处置?处置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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