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会有半年。”冬陌考虑了一下，决斗之前剩下的这半年，自己哪也不去了，就在冲云城闭关修行，反正玲珑心已被自己吸收，就算没有觉真的保护，玉人君和鹿冠云想也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必须潜心修炼一段时间，不然一旦输给鹿冠云，结果就是个死，不管自己拥有多少灵宝，是不是天谕传人，一切也都没有意义了。
他向鹿尔南道出自己的想法。
鹿尔南微微皱起眉头。“你说的这个人，很厉害？”
“跟我打过的人里，他是最厉害的。”
鹿尔南对修行方面的事，不懂也不关心，什么也不再说。
她喝了一盏茶，看见书桌上压着一沓宣纸，便扯过一张，轻轻折了起来，不一会工夫，一只纸船出现在她手中。
“塞波教我的，好看吗？”
“纸船上还可以折出船篷。”冬陌想起了这些小时候的把戏，从鹿尔南手中接过纸船，改装了一下又还给她，鹿尔南把玩了一会，道：“你比塞波折的好。”
“都是小时候的把戏。”冬陌兴致突发，找鹿尔南又要了一张纸，折了一只纸鹤，鹿尔南从来没有见过，爱不释手，又让冬陌折别的，冬陌又折了一朵纸花，鹿尔南满心欢喜地让他教给自己这些手法，她心思聪颖，一学就会，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便把书桌上的宣纸全部折成了一堆奇怪的东西。鹿尔南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
最后，鹿尔南捧着一大堆折纸，满意地走了，打算回到房间再慢慢琢磨。
推门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修行师特有的气息，从屋里散发出来，但是没有恶意，于是推门走了进去。
梳妆台前，一个姑娘坐在那里，正在将一只珠花往自己头上戴。那是塞波送给鹿尓南的礼物。透过铜镜，她看到了一张十几岁的少女的脸，不过，她也看到了隐藏在这张美丽的脸孔背后的沧桑。
鹿尔南知道她是谁，之前她来找过自己一回，在谈话中告诉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不过却不愿提起自己的出身和来历。
鹿尔南没有跟她打招呼，自己坐在了床上，摆弄那些折纸，从里头挑出冬陌折的那只纸鹤，她还是最喜欢这一个，拿过眉笔，为纸鹤点了眼睛。
但愿，它是活的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浮现，便有一股清澈的力量，从她芊芊玉指中释出，注入纸鹤之中。纸鹤的翅膀轻轻颤抖起来，终于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在房间里盘旋。
在梳妆台前描眉的那个少女，看见这一幕，暗暗叹了口气，一边小心地描着眉，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是来等你回答的，你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或者跟我走。”
鹿冠云望着在空中飞舞的纸鹤，道：“我喜欢这里。”
“我雁回谷的风光，比这里好很多。”
“雁先生，你不能逼我。”
雁先生笑道：“以你的身份，没有人敢逼你，也没有人能逼你，我只是想让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鹿尔南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什么身份？”
“跟我走，我就告诉你。”
鹿尔南摇摇头，“那我宁愿不知道了，我现在很开心，就算不知道是谁，也没有关系。”
雁先生道：“你不是舍不得这地方，你是……想跟他们两个在一起。”
“没错，”鹿尔南伸出手，让纸鹤落在手背上，凝视着道：“跟他们在一起，很开心。他们都是有趣的人。”
“究竟是他们两个中的哪一个？”
鹿尔南抬头看着她，“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配得上你，就算冬陌……目前也不能，除非他能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天谕传人。”
鹿尔南微微低头，道：“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这些俗世念头。”
“但愿没有。”雁先生笑了笑，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希望我下次来找你的时候，你会改变主意，人间将变，你有很多事情要做。”
鹿尔南完全没有去听她在说什么，往手背上吹了口气，那只纸鹤又翩翩飞了起来。
冬陌完全不知道在鹿尔南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雁先生来了又走，他在用冥想术吐纳，元气在体内经脉中运行的速度，比以往要快的多，八个周天之后，冬陌收功，感受到收获的元气，居然是平时吐纳的一倍还要多。这当然是“冥界之力”带来的好处——由于经脉张力的提升，吐纳的时候，元气运行的速度也会加快，收获的精纯元气自然也就增多了。
这对冬陌来说，是一件预料之外的好事，本身冥想术能够生成的精纯元气，就比一般吐纳之法要多上数倍，再加上极北寒冰一直在发挥作用，现在又因为得到冥界之力，吐纳的效果再度提升……冬陌本人，也能够体会到这种速度的可怕，可能自己一天吐纳所收获的元气，足足顶得上普通人修行一个月甚至更久。
这些精纯元气如果放在修行新人身上，或许能够让他们连破数重境界，但是冬陌想要从元始初境晋入中境，究竟需要多少元气支撑，他自己都没有概念，总之，每天靠吐纳所得，简直连沧海一粟也算不上。从前，他听崔真说，有元始初境的修行师，修炼几十年之久，才能勉强晋入元始中境，当时以为是夸张之说，如今当自己也站在这个高度之上，冬陌总算深有体会了，他能大致感觉到，如果自己仅仅依靠吐纳获得的精纯元气来冲击元始中境，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从觉真那里，他已经得知鹿冠云现在的境界：元始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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