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头一见战云霄就一脸笑容道，“云霄啊，听说你家泡了虎骨酒，我想着来买点喝喝，我这最近我老觉得这腿脚有点疼来着。”
阮老头的话飘进了屋里傅南珠和战老太的耳朵里，两人对视一眼有些疑惑，昨晚才在家泡了虎骨酒谁也没告诉，这关上门的事情，今天怎么就会有外人知道了，难不成别人在他们家安耳朵了。
两人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那么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家里有人说出去了。
傅南珠微微蹙眉，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
这阮老头都找上了门这么信誓旦旦的说着，再加上战老头在世生病没钱的时候，他也借过钱帮了战家不少，是有恩情在的，也不好这个时候打了人家脸让他空手回去。
战老太和傅南珠出了屋子，阮老头一见她出来，就同她寒暄起来，还直夸她养了个好儿子。
傅南珠走到战云霄身边不说话，两人看着两人老人闲聊了一会，又听到阮老头道，“我知道这虎骨酒是好东西，咱都邻里乡亲的，你卖我一点，不管开多少价都行。”
阮老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立马又笑嘻嘻的补了一句道，“当然你们卖我也不会卖贵的不是。”
战老太看看傅南珠，有些为难的道，“这市面上虎骨酒怎么卖我也不清楚，你还是问霄儿媳妇吧。”
阮老头一听是傅南珠做主，想到自己女儿老婆都在她这里吃过亏，心里多少有些不悦，但又想着这虎骨酒，只能挤出一点笑容客气的道，“一直都知道云霄媳妇厉害，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啊。你开个价吧。”
傅南珠听出他话里多少带了点刺挠的意思，但也不和他计较，只是伸出了五根手指头道，“一坛虎骨酒连带着里面的虎骨一起卖，一共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虽然阮老头知道虎骨酒贵，他也有心里准备，但他一听到这个价钱还是多少有些肉疼的。
“战老太，这……”阮老头有些心疼的撇撇嘴，看向战老太搬出了他当时对战家帮忙的情分，“怎么说，战老头在世的时候，咱们两家关系多亲近啊，这要的价格会不会贵了点？”
他拿腔拿调的话听在战家人的耳朵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傅南珠见战老太蹙了蹙眉不说话，她笑道，“您说的哪里话，您对我们家的恩情，我们自然是不敢忘的，只是这一坛虎骨酒五两银子，我们真的已经少收了很多。”
“我想您也是了解行情的，您拿着我家虎骨酒四处去问问就知道我们真的是便宜卖给您的。”傅南珠知道事已至此，他们即便不情愿，也要卖个好还要担着别人不领情的风险。
阮老头见战老太只是朝他点点头不说话，他自己心里对虎骨酒的价钱也有数，虽然心里不大高兴但还是拿了酒付了钱离开了。
战老太三人站在院子里看着阮老头离去的背影，知道他多少有些不满，让出了好处却不一定落个好名声，他们心里也都很郁闷。
“一定是玲儿说出去的！”战老太站了一会，突然反应了过来，想起她现在还在屋里，抄起鸡毛掸子就推开门进去找她算账。
“起来，我有话问你。”战老太一把掀开被子，将准备睡个回笼觉的战玲儿从床上揪起来，拧着耳朵问道，“家里泡了虎骨酒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战玲儿耳朵被揪疼的乱叫，她用力挣扎才甩开了战老太的手。
战老太见她还有些发蒙，提高了音量再次问道，“家里还有虎骨没卖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娘，你动这么大的肝火干什么？”战玲儿脸色憋得通红，不解的看着她，实在不知道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值得这么大动干戈的。
“我就问是不是你说出去的，都告诉谁了，废什么话？”战老太已经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扬起手挥着手里的鸡毛掸子狠狠的打了她几下。
傅南珠和战云霄站在门外听着门里的动静，也没有进去阻拦，只是皱着眉头彼此看了一眼。
“娘，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你别打了。”战玲儿脸上涕泗横流的，抱着被打的手臂开始求饶，“我说，我没跟别人说，就跟香菱姐一个人说了。”
听到阮香菱的名字，门外傅南珠的脸色沉了沉，让战云霄看的心中一紧。
“你出去就是去跟香菱炫耀的？”战老太气的眼睛都要冒火，战玲儿呜呜咽咽的哭着，看着她的脸色也不敢不回答，“我也不是故意去炫耀的。”
“我那天夜里跑出去，也没地方去，就去找了香菱姐，多亏她收留我让我在她家里住了一晚，”战玲儿觉得十分委屈，“后来哥哥打到老虎去卖的消息全村都知道了，她好奇问我，让我多给她讲一点，我就说了。”
“让你说你就说，你嘴里怎么一点把门没有？”战老太忍不住又挥手鸡毛掸子打了她一顿。
“人家香菱姐对我好收留我，我感激人家，这点事怎么就不能跟她说了。虎骨的事我也就只告诉了她一个人。”战玲儿一脸振振有词不服气的模样。
“你真是！”战老太觉得她简直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只觉得头脑发昏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
“娘？”战玲儿一惊，急忙去扶她，战老太就着手又狠狠的打了她两下。
门外的傅南珠和战云霄担心战老太，纷纷推门进去看，战玲儿一见他们来，想着自己这副窘迫的样子被傅南珠看在眼里，心里憋气又要往外跑。
“你去哪儿？”战老太扶着傅南珠探头往外喊了一嗓子，大声骂道，“晚饭前你要是不回来，你就永远别回来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不要你了！”
等战玲儿一溜烟跑没了影，傅南珠一直安抚着，战老太的心气才慢慢说过来了。
“娘，你去屋里休息吧，家里剩下的活交给我和南珠就行了。”战云霄同傅南珠对视一眼点点头，将她扶到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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