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反攻,把明军打回去!”沉默多时的皇太极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他右臂连挥,身后直辖的上百白甲兵和两个正白旗牛录就越过他的将旗。刀剑出鞘地向战场那面压过去了。
莽古尔泰把眼睛瞪得如同牛铃那么大:“你要干什么?”
“鳌拜,去让重骑做好准备。”皇太极暴怒的神色一闪即逝,现在他说话地语气又恢复了平静。
“喳。”
下完命令后皇太极先是瞄了一眼西沉的太阳,才冷冷地说道:“我的正白旗会拼死顶住长生军的。披甲填完了我就填无甲的旗丁。”
“你到底要干什么?”这次发问的不止莽古尔泰,连代善都大叫了起来:“防线已经被冲开了,现在就是顶到黑夜也是乱战了。”如果防线没有被冲开。后金军就可以凭借共事抵抗,黑夜里攀爬荆棘拒马的难度太大了。
“我就是要夜战。”皇太极说话的语气异常坚定,他指了指对面的黄石大旗:“今夜给所有的无甲兵发刀,和黄石决一死战!”
代善和莽古二台一起喊了起来:“你疯了么?夜战不敢举火,根本看不见旗号,也指挥不了军队,胜负难料。”
皇太极想也不想地反问他们俩:“胜负难料就是有可能胜,对吧?”
“不是。”代善立刻反驳起来,他指着周围地地形叫道:“现在虽然冻不死人了,但最大地可能就是两家在黑林子里乱砍一夜。我们和明军都死掉一半。然后天明各自收兵回家。”
莽古尔泰也插嘴说道:“就算能赢,一场夜战下来。至少也要死几千人。”今天皇太极他们带来的都是旗人,为了保密地缘故他们的军队中一个汉人、汉军都没有:“黄石的背后是六千万丁的明国,我们不算汉人只有不到七万丁,算汉人也才四十万丁,我们不能和他们拼人命。”莽古尔泰加重了语气:“像南关那样一仗就死了快两千人,我们再也经不起那样的仗了。我—们—死—不—起—几—千—人—了!”
皇太极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睛里全是悲哀和遗憾:“今天全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想少死人的话,如果我一开始就让全军突击明军的话,如果我肯在防线前拚死几千人的话……我们本来是一定能保住这条防线的,那样明天就能把饥渴交加的明军统统消灭。”
这话语里的沉痛和悲哀让莽古尔泰和代善一下子沉默了,他们听见皇太极的语气瞬间又变得激昂起来:“但我们不能一错再错!”
皇太极掉头看着莽古尔泰,口气再次一变为严厉:“如果我们今天不在这里消灭长生军,一两年后就不是‘死—几—千—人’的问题了!”
“让把命运交给天神吧,”皇太极抬头仰视苍穹,语言里充满了自信:“天命在我,今夜我们一定能全歼长生军,阵斩黄石!”
“重骑准备好了。”鳌拜跑回来了。
“好,”皇太极又是一挥手:“跟我上,去把明军打回去。”
……
“你为什么不去?难道你不知道黄军门需要援军么?”尚可喜揪着邓肯的衣领,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咆哮声。
“将军让我带领炮队坚守复州。”邓肯毫不示弱地盯着面前的那双牛眼,冷冰冰地回答道:“我作为队官,擅离职守一步根据条例就是枭首示众。”
“明明是黄军门的命令传不过来了。”尚可喜急得把邓肯乱晃,把他的脑袋被晃得如同一个拨浪鼓:“你可以从权的。”
“我们长生岛没有从权一说。”旁边的李云睿操着完全一样的冷冰冰腔调,替邓肯解释道:“我们长生岛的军令,天不能动,地不能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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