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气氛不对，陆华夫妇识趣告别。
小家伙是第一次见到海城的夜景，特别高兴，把车窗降下来，发丝随风飞舞。
“头别伸出去，危险。”孙丽芳侧身朝后方道，“系好安全带。”
“好”
一家人坐车，父母却不说话，周心雅渐渐安静下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车厢沉默而压抑。
“我给你留了饭，你看到了吗？”孙丽芳没事找事的说。
“嗯。”
见状孙丽芳继续说：“本来我不想管的，可是她们晚上找上了门，人家都主动上门我总不能不给面子。。。”
“说重点。”
气氛好像更僵了，孙丽芳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什么重点？”
“说说你在医院买什么东西。”语气隐约夹杂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孙丽芳悄悄看他脸色，原来是这样。
“我是怕你担心。”
“我担心又能怎么样？”过了个站口后，把车停在路边，周允石沉声问：“你口口声声说家人之间不该有隐瞒，让我别把你当傻子，你自己是怎么做的？”
周允石心口憋着一口气，今天一回去迎接他的就是空荡荡的家，谁知道当时的他心里有多慌？半夜三更不见人影，还编了个那么蹩脚的借口。
“我。。。”孙丽芳词穷。
她没想到周允石会这么在意。
车子再次启动，孙丽芳垂着眼睛，像犯了错的小学生。
“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犯了。”孙丽芳尽量忽视后座的女儿，脸颊滚烫，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道：“能不能原谅我？不然你惩罚我，做什么都行！”
“妈妈，爸爸怎么惩罚你啊。”周心雅露出个小脑袋问。
孙丽芳本来没想到那块，扭头却听到男人轻笑出声，不可避免的红了脸，斥道：“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吗？”
“可以吗？”周允石看她。
“不可以。”孙丽芳愤愤拒绝，感觉到身边人的愉悦，轻声补了一句：“还没过三个月。”
“呵。”周允石扭转方向盘，似笑非笑道：“想什么呢？”
在女儿打算再次插话前，周允石说：“过两天有个聚会，有时间吗？”
孙丽芳咬了咬下唇，点点头。
她不喜欢参加聚会，总觉得跟那些人没话谈，抱着男主外女主内的想法，懒得接触。
重活一世，她想试试。
。
孙丽芳心里没底。
甚至有些后悔匆忙答应了。
“诶，为什么要冲动呢？”孙丽芳躺在沙发上把靠枕盖在脸上，长叹一声。
不为别的，她跟那些人没话聊。
临近生日前一天，周允石才告诉孙丽芳：“你记得准备生日礼物，到时候我让人来接你。”
合作方老总四十出头，从不过生日，这次突然大张旗鼓的办生日，其实是为了介绍自己的未婚妻。
对方是艺术学校的女老师，女的年轻貌美书香门第，跟男的属于强强联合。
最特别的是，合作方李总还是头婚。
孙丽芳听到大吃一惊，四十多才结婚？
“成功人士一般先立业后成家。”周允石这么说，孙丽芳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暗道还不是年轻时玩够了。
周允石这两天要出去考察项目，孙丽芳给他整理换洗衣物，连床单被罩都要给他备在箱子一份，拉上拉链忍不住问：“你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吗？”
哪有男的洁癖成这样？！
“你先放着，待会我来。”
周允石在看文件，面前摆着的项目资料一大堆，听到孙丽芳的声音抬头扶了扶镜框。
“收拾好了。”在工作时打断周允石，孙丽芳不好意思，把箱子放到客厅，心中懊恼。
自己也太不会说话了！
周允石虽然洁癖麻烦，但洁癖有洁癖的好啊。
她想知道的是另一回事。
孙丽芳听说过度的洁癖是一种心理问题，跟成长环境有关。
周允石有一点近视，边框眼睛给他徒增了几分儒雅的气质，精明能干又善良孝顺，收回视线，孙丽芳实在想不出，到底经历了什么，周允石变得过度洁癖？
她好像不怎么了解自己的丈夫。
“送什么好呢？”孙丽芳嘀咕。
她连给丈夫都没送过什么礼物，现在却要给陌生男人挑礼物吗？奇怪，周允石为什么不自己准备呢？
孙丽芳绞尽脑汁的想，直到周允石关闭了客厅的灯进来，她才问出口。
听到她的疑问，蓦地，周允石笑了笑，语调轻松：“你说为什么？”
孙丽芳瞪过去，“要是知道还问你啊？”
撑着躺下，周允石拍了拍空荡荡的手，直言：“巧夫难无米之炊啊。”
钱都在银行卡里，给了孙丽芳。
“那你说送什么礼物好呢？”
孙丽芳干脆把问题还给周允石，再想不出来她铁定失眠。
周允石想了想说：“你不是喜欢买衣服吗？再不济，你去商场挑挑，送些女人喜欢的东西总不会出错。”
送衣服吗？
可是人家学艺术的，有自己的审美，衣服不好选？寻常的牌子肯定看不上，再高端就超出预算。
人情往来真麻烦，前世孙丽芳哪想过这个啊。
翻来覆去，后天就要去了，现在礼物还没买好。
“送个配饰吧？”周允石给他出主意。
“你也想到了？”孙丽芳惊喜回头，她刚刚回想上辈子收过的礼，想了想试探问：“送个真丝大方巾怎么样？”
“毛巾？什么毛巾？”周允石皱眉，生日送什么毛巾？她是不是糊涂了？实在想不出来直接包红包随个见面礼吧。
“女人喜欢的你又不懂。”孙丽芳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提到送这个孙丽芳就有些小激动，脑海里浮现出缎面图案。
“行，那现在可以安心睡了吧。”周允石不忍打断她的热情，大不了到时候直接包个大红包补上去，看在他的面子上，谁也不好说什么。
“等等。”孙丽芳爬起来，拉开床头柜拿出张卡，“这个你拿去。”
她新办了张卡，里面有些钱给丈夫傍身。
周允石不可能没钱，刚刚的玩笑半真半假的成分在里面，孙丽芳把面子做全了，没有人不喜欢被尊重。
另一个原因孙丽芳没说。
有了这张卡，她可以理直气壮把每个季度收益拿过来，给他发零花钱。
周允石挑眉，有些意外。
他对孙丽芳说：“钱就在卡里，你需要买什么就买，别舍不得打扮，平时聚会多走动走动，认识点朋友也好。”
孙丽芳笑笑，周允石让他买东西打扮，跟真正的富太太一样。
买了东西就能融入？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女人心里有太多弯弯绕绕，要比的东西太多。
她不喜欢，也不想融入交朋友。
自己不具备同等交换的价值，跟那些人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不自觉的，孙丽芳又想起另一个太太，合伙人佟太太，她们就住同一个小区，见面嘘寒问暖好不热情。
但彼此都清楚，不会把对方当朋友。
她有什么价值可以给佟太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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