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芊看着那些料子轻轻叹了口气，眼里却溢出星星点点的笑意，这些料子是好东西，可那母女二人却不识货，反而当成次的料子退回来了。
“也罢，这云锦缎若是用在她们身上也浪费了，”苏云芊微微一笑，“你且再送些绸缎过去就是，颜色挑艳一些，她们毕竟是客，顺着她们的意来就是。”
婢女闻言微微颔首，将云锦缎搁置在了桌子上，这才转身离去。
该提醒的她也提醒了，若是素宴上穿这么艳丽的衣裳，只怕东道主要翻脸了。
三日后的宴席之上，凤玉弦母女二人颇为满意的穿着新衣前去赴宴，入眼的却皆是一片素色，当即脸色一变。
“娘，那丫鬟说得素宴是真的，”乔涟水的脸色当即变得格外难看，看着自己和凤玉弦身上的衣裳眉目更加阴沉，“这般进去自然是不行的。”
凤玉弦的脸色也算不上好看，她未曾想到这么多年没有参加过京中的宴席，如今花样也是百出。
“先去外头的铺子买几件素色的衣裳吧。”乔涟水皱了皱眉，比起迟到，故意艳压群芳更招人恨，她既然要在这京城之中立稳脚跟，那就不能招仇恨。
待母女二人换了素色的衣裳姗姗来迟时，有几个贵女早就等不住了，见二人来了不由得出言讽刺，“摄政王府果真是好大的面子，要让诸位夫人小姐在这儿等这么久。”
凤玉弦的脸色虽然说不上好看，却也明白此刻若是跟旁人呛声，只怕到时这些世家小姐要对她们群起而攻之。
“着实是抱歉。”乔涟水垂下眸子，眼眶微红，像是有几分说不出的无奈。
“这几日表嫂身子不适，本是由我和娘代为出席，只是表嫂前几日托人送来一些艳丽的料子，说是让我们裁新衣，待今日来参加宴席。”
“我和娘原以为今日是百花宴，却不料是素宴，远远看去，诸位小姐夫人穿着的衣裳都分外素净，赶忙去成衣处买了件素净的衣裳，这才晚了时辰，着实是对不住。”
见乔涟水这么说，几个贵女对视了一眼，也明白该给她们个台阶下，当即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想必是王妃娘娘记错了，这几日京中宴会这么多，王妃娘娘身子也不舒畅，记错了也很正常。”
这三言两语就把乔涟水口中的故意之嫌成了无意，乔涟水心里头咯噔一声，这么看来，这京城之中大半的贵女夫人都向着苏云芊。
“也是，表嫂这几日咳嗽的厉害，”乔涟水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格外无奈，那表嫂二字在嘴里过了一圈，只觉得讽刺至极，“不知这素宴要做些什么？”
“素宴实则也算不得什么，”一旁的女子微微一笑，模样颇为温和，“以往也不过是吃吃斋，念念佛，替家中亲人做个祷告，只不过这一次听闻会有别的花样。”
乔涟水的脸色不变，心里头却愈发嫌恶起来，吃斋念佛都要聚在一起，这如何能算的上是宴？
“原来如此，那就且看东道主安排了。”乔涟水扯了扯凤玉弦的衣袖，凑近了她耳边小声开口，“娘，若是要结交几位，这宴席上不见得有选择。”
凤玉弦微微颔首，两人这般一来二去，趁着宴席即将结束之时，借故连忙离开了，留下一众贵女面面相觑，随即颇为默契的哈哈大笑起来。
“听闻这二人是小地方出来的，如今一见果真如此，只怕是以为扒不上什么人了，这才立马离去，比起王妃娘娘逊色了不知多少。”
“就是，王妃娘娘怎会让这两人代为出席？这不是丢了王府的脸吗？”几个小姐叽叽喳喳，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几场宴席，乔涟水有意无意的装着可怜。
虽说这些世家小姐都是深宅大院里出来的，可也有几个自幼被护在手心里，不曾见过这宅院里的纷争，自然觉得乔涟水可怜至极。
“王妃又如何？听闻她刚嫁过来没几日就你娘气病了，这样的后辈要她作甚？”一个小姐愤懑不满的开口痛斥，一旁的丫鬟连连阻拦。
“小姐，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若是被旁人听去了，怕会教唆王爷对老爷下手。”那丫鬟这么一提点，一旁的小姐才勉强冷静下来。
“本小姐也没说错，”小姐颇为不满的撇撇嘴，“如今且让她再嘚瑟几日吧！”
与此同时，王府之中苏云芊听了林锦来报，笑的前俯后仰，几乎要坐不住，“这二人着实是蠢的可以了，这么一来二去，谁人不知道她们有所图谋？”
林锦闻言微微颔首，唇角的笑意也藏不住，“只不过也有几个小姐信了她，王妃娘娘可要派人提点大人们？”
“去吧，能相信她的怕是只有那些年纪尚小又没见过人心险恶的小姐，自以为交了朋友，却不知被人当刀使，提点一二也是好的。”苏云芊说着摇了摇头，像是无奈至极。
纳兰馥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王妃娘娘又何必如此心慈手软？她们既然肯帮凤玉弦母女，那自然是要做好被其他人排挤的准备。”
“公主殿下，杀人用刀者，罪在人不在刀，”苏云芊说着摆了摆手，“若真要说起来，她们只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
“她们只是暗中使绊子倒也无妨，但若是因此牵连到无辜之人，我定然是不会轻饶的。”苏云千说着打了个哈欠，像是也不愿再多说。
只不过说是小动作，还当真来了，初秋时分天气还燥热无比，苏云芊轻轻叹了口气，翻来覆去到底是没睡着，干脆披着件衣裳起身，坐在窗前百无聊赖的拨弄那枝叶。
“小姐，乔姑娘来了。”素云微微皱了皱眉，“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小姐不妨让她明日再来？”
苏云芊闻言微微挑了挑眉，像是有几分诧异，随后抬手制止了素云要出去回绝的步子，“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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