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李昱吓了一跳，快步走过去把人扶起来。
骤然间的疼痛让丛蕙的脸色煞白，被李昱扶着坐到隔间的椅子上，俯着腰半天都没缓过来。
“哪疼？抻着了？”李昱等丛蕙的脸色稍稍缓过来一些，有些纳闷的问。
刚才隔着拉门，李昱看到丛蕙抬胳膊到吊柜里够东西，然后就捂着胸蹲到地上。说是抻着了把，应该抻到肩周的韧带或关节才对。
说是被什么砸到了，可也没看到地上有东西呀。
所以看着丛蕙捂着右侧的胸面色异常痛苦，李昱这一下半下的还真想不出她是怎么了。
疼劲儿过去了，丛蕙被李昱看的一阵娇羞，小声说：“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抻着了一下。”
“净扯，全是脂肪的地方有什么好抻的。”李昱不打算让她糊弄过去，伸手抓住丛蕙的右腕放到旁边的小桌上，沉声问：“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丛蕙红着脸低头不说话，但也没收回手，任由李昱给她诊脉。
李昱搭了十来秒的脉，示意丛蕙换左手。丛蕙模样有些委屈，左手迟疑着半伸不伸的。李昱不客气擒住她的手腕，放到小桌上垂下眼皮，注意力集中到三指指尖感受脉搏。
十几秒后松开丛蕙的手腕，皱着眉头说：“气滞血瘀，少、厥涩阻，阴虚阳燥，多长时间了？”
丛蕙憋着嘴不瞒的瞪了李昱一眼，凶巴巴的说：“说人话！”
“……”李昱一阵无语，直言问：“胸部结节疼痛多长时间了？”
丛蕙脸色更红，转过脸看向窗外。
阳台的窗户贴着磨砂面跟本看不到外面，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反射的李昱不善的面容。
等了几秒不见丛蕙开口，李昱换了个问法：“去医院检查过吗？”
“去过两次，都是男大夫，我就……”
“你就没查？”
“……”丛蕙又不吭声了。
“讳疾忌医，亏你还上过大学呢！”李昱拉着脸给了评语，吓唬道：“你就拖吧，拖到非得割了的那天看你怎么办!”
丛蕙原本羞红的脸，被吓得迅速失去血色。
胸部长疙瘩还疼，一直发展下去会怎么样她非常清楚。想到网上看的那些资料，一旦恶变下场就只有割去一条路可走。
心里一怕，原本已经疼过劲儿的地方，又开始一跳一跳的抽痛。
李昱见丛蕙的眼圈儿开始泛红了，不忍心说的太重。叹了口气，问：“到底多长时间了？”
“好，好多年了。”丛蕙心里纠结了一番，想着李昱的能耐决定还是说说，兴许有法治呢。
于是看也不看李昱，脸对着窗户自顾自的说：“开始时是我爸妈离婚，跟着上了点儿火，每到那几天之前就胀痛。后来……
后来上大学了，有天洗澡，忽然发现抬胳膊时…右，右面有点鼓，用手一摸就特别疼，不碰就没事儿。左面也有，不过……小，外面看不出来。
完事儿我就到校医室看了，校医大姐说我就是内分泌不好，不用特意吃什么药，注意休息别乱吃东西，别熬夜……再……咳，再找个男朋友……就，就好了。”
“你们学校哪儿雇的蒙古大夫啊。”李昱不满的插了一句。
丛蕙对那个校医大姐印象不错，听李昱说人家是蒙古大夫，生气的瞪了他一眼。
“继续说，继续说。”李昱一副被打败的模样。
“后来……后来一直就那样。然后，寒假时回家，知道我妈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做的甲状腺手术，一上火就又开始疼了，我怕她担心也没敢说。
再后来实习了，实习单位一大姐跟我一个毛病，推荐我用TDP，就是电磁烤……”
“不用解释，我知道什么东西。”李昱无奈插言。
“哦~”丛蕙委屈巴巴的点了下头，继续讲：“那东西挺好使得，烤了一段时间两侧的结节都变小了，每次就那几天之前疼一下，平时没什么感觉。
这两个月忙忙叨叨的开店，生意也不好，就上了点儿火。我也没注意什么时候，就，就又起来了。”
“哪面儿严重？”李昱问道。
“不说了嘛，右面。”丛蕙又瞪了李昱一眼。
“一个包块还是多个包块？”李昱又问。
“多…多个吧，我，我也分不大清楚。”丛蕙说着话，脸红的一直窜到了脖子。
分不清倒不能怪她，包块和茹腺长在一起，普通人确实很难分辨什么是什么。就连很多大夫都得沿着腺体分布，先确认哪些是正常茹腺，然后再判断哪些是包块。
“边界清晰吗？有没有活动性？”李昱继续发问。
“边界……我哪知道啊？”丛蕙的脸红到发紫，被问的有些急了。
“你的东西你不知道？”李昱一阵头疼。
“我哪知道怎么算清晰，怎么叫活动性。”丛蕙委屈的不行。
“唉~”李昱叹了口气：“明天去中心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不去！”丛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拉着脸说：“中心医院三个大夫，一个老头儿，一个男的。就那一个女的，只知道开贵药开检查单子还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懂也比我在这儿乱猜强吧。”李昱瞪起了眼珠子。
丛蕙毫不示弱，跟李昱对着瞪。
李昱坚持了没两秒就败下阵来，退而求其次的说：“那就去妇婴医院。”
“我打听过，妇婴医院就能接生个孩子。我这毛病到那儿先开一堆检查单子，钱花完了告诉你治不了，再推给中心医院。”丛蕙气呼呼抱怨。
“那就去省城，正好回头接你老娘，一便儿把病也看了。”李昱也有些郁闷。
“我才不去呢，都是些男大夫。”丛蕙执拗的要命。
“那你就拖着，拖到开刀的那天！”李昱只能用吓唬的。
“你不是懂中医嘛，号完脉给我开点儿药不行吗？”丛蕙瞅着李昱，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在用激将法。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李昱简直哭笑不得，认真的说：“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不是什么病都切切脉就能确诊的。”
“那你说怎么办？”
“最不济也得触诊一下吧。”
“那就触！”
丛蕙一着急话脱口而出，可“触”字都说出口了，才意识到这个字代表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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