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和从前一样,一紧张爱攥着自己给她绣的帕子不放,蹙着眉头的样子,让人的心都不由得随之揪住。
她还如往常一般,总是爱在屋门外来回踱步,不时朝外面张望,就等着不知是何时才能归来的女儿……
石柔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变得无比柔软,化成一滩水一样萦绕在娘亲的周围。
娘,娘,娘……
石柔不由得渐渐喊出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喉头堵塞,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声:“娘!……”
“柔儿?是柔儿?真的是柔儿?”妇人仿佛完全不可置信般,一双手颤抖着抚上石柔的面庞,仔细地摩挲揉捏,才确定眼前这个身子张开、已经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多头来的少女,真的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四年多的女儿!
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柔儿,柔儿啊!……”妇人一把抱住了石柔,扑到她怀里痛哭了起来,一发而不可收拾。
石天青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胸中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神情极其复杂地看着这对母女。
一方面,他不由得感慨石柔果真是重情、不忘本之人,另一方面又后悔自己当年为何不对这孩子多关心一些,否则也不至于使她对石家一点感情都没有。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都已经无所谓了,石家危在旦夕的时候,是石柔回来拯救了石家,于石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他石天青不是不知足、看不清局势的人。现在的石柔,早已不是石家所能左右得了的了。
好一会儿,石天青才上前宽慰妇人道:“好了,好了,孩子好不容易才回一次家,你这又哭又闹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更应该开心地笑才对啊。”
妇人也已经哭够了,这会儿被石天青这么一说,脸顿时红了,期期艾艾地道:“哎,是,是我不对,对,是高兴的事,我哭个什么劲呢?都吓到柔儿了,柔儿……”妇人仰头看着石柔,仿佛看不够似的,使劲地看了好几眼,这才松开了抱住她的手。
石柔虽然有些不悦石天青打断她们母女说话,但能够让娘亲不再哭泣,她也是愿意的。
“娘,你累了吧?我们进屋里说话。”说着,石柔伸手扶住妇人。
“嗯,好。”妇人答应了一声,才挪动步子,又猛然回头,“等等!”
“大,大哥……”妇人唤道,神色又突然染上一些张皇不安,“石,石家……现在是什么情况?糟了,不行,柔儿,你快走!快离开这里!石家现在很危险,好多大家族都围在外面攻打石家,石家这次真的遭难了!柔儿你快……”说着,妇人又掉起了眼泪,心中埋怨自己怎么能让柔儿在这种时候回来,还不是害了她吗?
“娘,别慌,别慌……没事的,石家已经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打走了,现在的石家很安全,真的,我向你保证。”石柔温声软语,轻拍妇人的后背。
“石家没事了?是真的?”妇人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是真的没事了,家主伯伯你说是吗?”
“对,没错!”石天青眼睛一亮,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听过石柔以亲戚的关系来称呼他了,“石家现在已经没事了,安全了,那些家族的人都已经退走了。”
“并且我相信,以后也会没事了。”石柔笃定地说道。
石天青意外地看了石柔一眼,看来这个侄女成长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是吗?原来石家没事了……那就好,那就好……”比起自家十几岁的女儿,显然石天青的话对妇人更有作用。
被妇人这么一打岔,石柔这才想起被她抛在脑后的顾青城等人来,眉头动了动,对妇人道:“这样吧,娘,您若是不累的话,不如我带您见见我在凌霄派的几位好友?这次石家的事,也是有他们帮忙,才会这么顺利。”
“诶?是吗?好,好,娘不累,娘要去见见柔儿的朋友。”走了两步又开始整理仪容,“柔儿,你说娘穿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还有刚才哭过了,眼睛是不是看起来红红的?这样会不会被……”
“行了娘,您一直都是大美人,快走啦!”石柔不由得笑出声。
……
由于石家被围攻事发突然,议事厅早已被当成了会客厅来使用。
此时石柔、顾青城与岳珊珊坐在议事厅的左侧,妇人、石天青与几位长老坐在右侧,那高高地摆在台阶之上的主座反而成为了摆设。
不过也是,给石天青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凌霄派来人面前托大地坐于主位。
桌上茶香袅袅,石天青以及一众长老绞尽脑汁地找着话题,企图和顾青城二人闲聊。
可不管他们如何地歌功颂德,马屁狂拍,奉上连绵不决的感激之词,顾青城二人依旧是面色冰冷如雕塑。
除了一开始石柔在介绍自己的娘亲之时,那两人还有一些反应,后面就跟块冰雕似的耸立在那里,弄得在场众人表面上说得极其热闹,其实心里已经冻成冰了。
若是以前,可能众人还会埋怨一下石柔怎么不出来打一下圆场,可现在,众长老对石柔只有从内心里的恭敬,再不敢有丝毫怨怼。
一个能以一己之力,毁掉秦、贺家两家修士的人,他们哪里还敢有什么其他心思?只求石柔不要想起他们以前的那些劣迹,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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