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预料之外的局面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江户川柯南扒着柜台，小短腿儿一半都处于腾空状态，像只鸟儿似的手撑桌面以维持平衡。这个姿势看起来难度颇高，但鉴于做出来的是个轻到能被掂量的小孩，实际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
但过往的人察觉不出这点。几位客人在呈环状分布的书架间晃动，挑选书籍同时自以为隐蔽地将目光移向了柜台。
他们轻声探讨、目光意味深长。似乎只是好奇旁观，又似乎是期待着一出好戏。
其中两位结伴而来的客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是之前报纸里的那个小孩？‘基德克星’？”一人压低声音道，脸上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另一个，就是你说的店主吗？”
在柜台后歇着的青年，长着一张可以直接出道的英俊的脸，不着调的姿势由他做出都只能叫帅哥的格调。作为东京米花町最繁华商业街里的一栋楼的主人，他看起来年轻到不可思议，就连那头黑发也比一般人浓密顺滑。
……人与人之间的对比有时候就是这么惨烈。某些人才是人生刚开启的阶段，却已经走到了许多人向往的终点。
可客人关注的并不是这点。
他看了眼手中的书籍，又看了眼呈在书店中央、分外高调的展台，“最近名声很大的《怪盗之死》就是他写的？”
他的同伴点了点头：“听说基德这一次的行动也跟这点有关。”
“……这倒是不奇怪，毕竟看书名这是在向怪盗挑衅。不过，这明显是借势、也确确实实生了效，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不止是看起来，司城确实不太高兴。
青年身体稍往后仰，脚跟踩着椅面边缘，长腿便被迫委屈地曲起，整个人很怕冷似地蜷了起来。他眼皮恹恹垂着，不说话、也不动弹，手里却还悠哉捧了杯咖啡。热度隔着瓷面传递，将他的指腹烫出了一点红。
他面前，柯南眉头一拧，又往前一探。
这下小孩几乎把整个身体都挪上了桌面，眼镜几乎要戳上司城的鼻梁了，却也成功与对方对上了眼。那双眼眸黑沉黑沉，看不见光，目光散漫没有个支点。
柯南要出口的追问被噎了回去，话题不自觉拐了个弯：“……你在发什么愣？”
“嗯……”
司城发出如梦初醒般的冥思之声。
“发展至今，结果和我想的一样，这本该让人感到高兴。可是中间的过程出了些差错——和我预料到的不同。”
柯南反复咀嚼了这句话，挤出了个迷惑的表情。“……这不是好事吗？”他理所当然道，“过程虽然出了错，但结果却是好的。”
“你看问题的角度真稀奇。”司城凉凉道，“这难道不是证明全部出了错，唯一的正确还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柯南：“……我觉得这是你的问题。”
话不投机半句多，司城漫不经心想道，表面仍不置可否，老大爷似的捧起咖啡啜了一口。
一种含着香的灼烫苦味融入舌尖，说不清是因为这味道还是这温度，司城的五官在一瞬间经历了极限的扭曲，本能张口又将咖啡吐了回去。
他目光终于有了波动，像是被自己的动作震惊了，匪夷所思盯向了杯面。
短暂的沉默之后，司城心事重重地把身体摊开，杯子连带满满当当的咖啡一齐丢进了垃圾桶。
柯南严厉地进行指责：“你没有垃圾分类。”
“……哼，你举报我？”
这样无厘头的插曲之后，他们终于将话题拐回了正路。
“我听说了米花町日报的新闻。原本以为只是你新书的——广告，但听说中森警部那边确实是有了新的任务。”柯南目光犀利起来，质问三连，“你怎么做到的？你伪造了信件？还是……你真的和怪盗基德有所勾结？”
一切发生在上一周的末尾，司城所属出版社收到了一封越过邮箱摆在桌面的“粉丝信件”。编辑谨慎地将信件拆开，从内页里拆出了一面来自怪盗的信函。
对方的措辞一如既往的装模作样，向收信者彬彬有礼发出了邀请。
——邀请前往怪盗的葬礼。
柯南自然是知道司城新书的名字，而寄往出版社的行为，也很明显地指出了怪盗的针对者。
这件事本应只有当事人知晓，可却被报社的某位记者捅了出去，并且顺势做了一篇分析。记者毫不留情地指出怪盗基德与作家司城之间存在的不为人知的冲突，甚至附上了照片——
当然，照片里并没有怪盗基德，只有穿着莎莉贝斯宴会厅里穿着礼服与人交谈的司城本尊。
这之间巧合过多，碰巧或意外的解释都毫无可信度。
司城无所谓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对哪一个问题表示肯定——或者全都是肯定。怪盗的字迹不是他伪装，但信封属于回收再利用；他与怪盗没有勾结，只是彼此的心照不宣。
柯南若有所思，也不再问，一转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这里哪一部分和你预料到的有差别？”
“收到信函、登报、舆论扩大——”司城用漫不经心的语调一一点名，末了来了个大转弯，“……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中。眼下的这一幕理论上也是被预知到的，当激起了民众的好奇心，就可以正式引出我的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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