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啊——”
“你不要跟我客气，你这个样子让我没得办法跟你说话了。我反正话是说到了，你非要晓得，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出去说，不然就要换我丢饭碗了。”
市区有两个派出所，东一个西一个，他们在西，从孔鑫离开单位到现在，所里头接到过两个类似的情况，一个人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是送进去的时候刚刚染上这种情况的，是个小偷，后来这人被拘留一周，这一周之内，情况就发生变化了。
先是发热，高热，一直不退，然后呕吐，身体虚弱，查不出原因，现在是第十四天，人被彻底隔绝了，什么样的情况需要隔绝，也不用多说了。
“赵师傅，我能进去看看吗？”
“你不要为难我噻，我在单位算个什么啊，是个人都比我权利大，我就是验尸的，一年到头也忙不到几个事。”
孔鑫看看周边，头挨在桌面上：“这个人要是死在里头，你们都有危险。”
“那也要局长他们发话唉，我说管个屁用啊。”
“给他喝酒，喝酒能压制住这个情况。”
赵师傅自己倒是抿了一口酒：“你开玩笑噢，他身体那种情况，还能喝酒呐？就算可以喝，单位上也不可能让一个小偷喝酒的。这个事都不用问就晓得了。”
“酒精能麻痹他，人是你看住的，你偷偷给他喝，人家又不晓得。”
“没得用，有监控。”
孔鑫气的很：“那跟新来的局长说，让他同意。”
拿话来说噢，人家凭什么听你说这个屁话？公安局请小偷喝酒？这个屌话传出去，不把人家大牙给笑掉了？
孔鑫怎么说都没有用，赵师傅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他劝孔鑫不要麻烦了，现在找局里头没得用，等事情闹大了再找，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孔鑫就真的不问了，是问不到，不能问。
周朝年的情况也不好办，华春玲是答应了孔鑫的，但这个事不是一天两天好解决得了的，这几天，几方面都算是安静。
但如孔鑫所料的那个样子，派出所还真是出事了。
这就跟上一次情况一样，尸体从监禁室不翼而飞，然而这一次有监控，只要放一次录像，一切情况都一目了然。
局长跟几个人坐在电脑面前，望着屏幕上一闪一闪。
黑白的，略带一点绿光，仪器旧了就这个样子。那人待在房间里头，没有拿着绳子捆，他是浑身发抖，半夜的时候，身上持续浮肿，皮肤上多了很多密密麻麻的爬行小点，到处乱串。这个过程有半个小时，直到人全身都被虫子包围之后……
人形才慢慢模糊，虫子也逐渐散开，它们往墙角的通风口去了。
这个现象，如何解释？
“怎么说？这是个什么情况？”局长问身边的三个人。
什么情况，明知故问，你自己没得眼睛看？
一个人说：“这个事，之前的孔队长也遇到过的，她基本上就是因为这个事被开除的。”
另一个说：“事情不能扩大，就当没有这个人。”
“你狗屁！”局长狠拍了桌子，震的手都疼：“你们这个就是办法嘎？有什么用啊？！人抓过来了，说没得就没得了，跟人家家里头怎么交代？”
“说他跑了不就行了嘛……”
“更是屁话！公安局连个人都看不住？上头来人问？你怎么说？！一个个的——麻麻个逼，都是什么狗屁话，拍电影呐？！我现在就问你们，这个事到底怎么办！”
哪个能说的出来，没人能说的出来。
办公室很闷，沉寂了两三分钟，谁都有自己的想法，但都不说出来，说出来局长也不会同意，还要挨一顿骂。就是局长自己的想法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一个说：“局长啊，之前孔鑫在的时候，上上下下大扫除，把管道里头的虫子都弄出来了，当时是她跟老局长商量的，我们没有听到。我觉得这个虫子，不好，我们也要把管道都清理一遍。”
这是好主意？这不是变相的让全单位的人都晓得这个情况了嘛。
上上个月，送来的那个女的，也是一个情况，全身皮肤浮肿、溃烂，后来是人刚死就送走了，现在这个是人没有死。
本身小偷是拘留一个礼拜，但他生了怪病，就没有敢让他走，就是通知了家里人，但家里人不认这个亲戚，小偷小摸的，人家不想认。没有人来签字领人，加上怪病缠身，所以留下来多观察几天，哪个晓得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既然以前发生过，那就找个懂的人来问问。
“你们还有孔鑫的联系方式嘎？”
“我有。”
“你跟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趟，我问她话。”
孔鑫接到电话，没有马上来，要等下班，下了班还要加班，因为她空的班太多了，老板也有意见。
你是个什么人？一个超市站班的，老请假算什么意思？哪个人肯天天给你带班。
孔鑫多加了班，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二十四小时不关店门。
局长打听到她在这边上班，所以开车子过来望她。
“小孔啊。”
“唉？！局长嘛。”孔鑫想不起来这个人姓什么了，不过也不重要。
“你有空啊？我请你去喝点东西，有事要问你。”
“好，行唉。”
坐上了车子，孔鑫就有话说，她推算到了，肯定是自己关心的话题，不然这个不沾亲不带故的男的找她干什么呢。
车子没有去特地的地方，就在市区乱晃。
有什么话，局长也在车上告诉她了，就是想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监控室的录像，让他彻底详细了孔鑫是被冤枉的。
“局长啊，你打算办这个案子啊？你恐怕办不下来，就是省里头都没得人能拿的下来，这个事还要再上报。”
“啧，人怎么会分裂成虫子的呐，不科学。这个情况是从四平村开始的啊？”
“嗯，但是目前除了我，没得第二个警察敢碰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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