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懵了。
温掌柜说的煞有介事，似乎是真的。
牛三道：“掌柜的，如果那猴子真的来了咸阳，你跟我说一声，我要去看猴儿。”
温掌柜道：“都说了，他未必会来。”
牛三还在碎碎念，叽里咕噜，眼力放出光彩。
他这辈子还没见到过能够口吐人言的猴子，还想要看下，到底是个什么样。
李珏道：“温掌柜，你怎么知道远在江东的事？”
掌柜的笑道：“老朽每年冬天都要去江东探亲的，也是回去的时候，听人说起过这么一件事。”
就在李珏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伙计已经把牛肉端上来了。
牛三的眼睛都已经直了，口水直流。
他其实也只是听掌柜的说起，今儿会有牛肉，还没吃过呢。
带着李珏来一起吃，除了有福同享之外，也是想要让李珏给钱。
毕竟他赌狗一条，被吕公给黑了。
李珏看着那一盘牛肉，道：“掌柜的，我想问一下，大秦不给吃牛肉，你这儿怎么会有？”
温掌柜笑道：“这是一户农家摔死的牛，在官家报备了，然后拉到集市上卖，我眼疾手快，买了几十斤回来的。”
李珏点了点头，随后让掌柜的离开，笑道：“三哥，吃多点，让你破费了。”
牛三急了，扭捏道：“七哥，七哥，你知道的，俺娶婆娘的钱都给吕公坑了，这牛肉，你看俺带你来了，你就不能请俺吃一顿？”
李珏道：“来之前说的好好的，你请客，怎么就变成我请你了？”
牛三尴尬道：“那不是怕你不来么。”
李珏道：“想要我请你吃，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必须要帮我做一件事。”
牛三道：“别说一件事，就是三件事，也没问题。”
有得吃，牛三把老婆卖了都不成问题。
不然怎么没老婆的？
李珏也其实知道，牛三没钱了，怎么会与他为难。
牛三又要了一坛酒，美美的喝了一口，然后夹起一块牛肉塞入嘴里，美滋滋的怪叫。
“太好吃了，他娘的，牛肉原来是这个味啊，太好吃了，不枉此生啊。”
李珏也夹起一块，吃了一口，然后沉默了。
他翻了翻那一盆牛肉，放下了筷子。
牛三错愕道：“七哥，吃啊，别客气，我请客，你付钱了的，客气啥？”
李珏招呼温掌柜，道：“掌柜的，你这买卖，过分了？”
温掌柜镇定道：“怎么了？”
李珏道：“我买十斤牛肉，你给我搭了别的肉。”
温掌柜道：“绝对都是牛肉。”
李珏道：“确实都是牛肉，但那是牛逼。”
温掌柜尴尬一笑，道：“搭称是很正常的嘛，你买狗肉，我也会搭称的。”
李珏更怒了，“搭称无所谓，但是我买十斤牛肉，你搭九斤牛逼，过分了！”
牛三闻言大怒，拍案而起，道：“温掌柜，你过分了，竟然给我们吃牛逼，十斤牛肉，九斤牛逼，你可真是牛逼。”
他左顾右盼，就要去拿刀，道：“是你飘了，还是我牛三拿不动刀了，竟然敢骗我们！？”
温掌柜连忙道：“罢了罢了，牛肉卖光了，剩下的这些，都给你们了。”
“但是你们又要的多，只好搭了一些别的玩意。罢了，这次给你们免单，别生气。”
免单？
牛三这才是转怒为喜，却又道：“再来三斤狗肉，记住，狗肉也免单，不然我砍了你的狗头。”
温掌柜理亏，只能让伙计干活儿。
经历过这一次事情之后，李珏二人饱餐一顿，才去署有狱。
等二人离开，一个老婆子从后门走了进来，道：“他们打听猴子的事，是否别有用心？”
温掌柜道：“就是普通的凡人，也就那个叫做李珏的刽子手有些不凡，但是终究是凡人，不用担心。”
随后瞥了一眼老婆子，道：“城内最近来了不少儒家之人，城隍大人说了，他们有血光之灾，我知你最喜儒术，但是凡人之事，不得插手。”
老婆子低下头，道：“放心，我懂。”
一路上。
牛三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道：“七哥，你别说，那牛肉还挺好吃的。”
又吹嘘道：“那老板还想坑我们，还好被我喝止了，还坑了他三斤狗肉，你看我牛逼不？”
李珏沉默了片刻，摇头道：“不看。”
牛三也沉默了，竟然觉得有些反胃。
李珏道：“行了，我请你吃了一顿大餐，你说过，答应帮我做件事的，不许反悔。”
牛三拍着胸脯道：“七哥，放心，只要不是造反，你让我给你收尸都没问题。”
“这好手艺留着你自己用吧。”李珏左手按住了右手的拳头，沉住气，道：“我要借你的口，传出咸阳有仙人的消息。”
牛三闻言，大惊失色，道：“咱们咸阳有仙人？在哪儿，我要去拜师。”
李珏翻了翻白眼，道：“假消息，但是你要说的跟真的一样。”
牛三也不傻，眨巴一下眼睛，惊喜道：“七哥，你想把那猴子引过来？”
李珏笑了笑，道：“毕竟是个会说话的猴子，如果能抓住，将来杀头的活计干不下去了，也能当个耍猴的卖钱。”
牛三竖起大拇指，道：“七哥威武，我也想看下能说人话的猴子。”
随后伸出手掌，道：“七哥，给点钱，把消息传出去，总要请人吃饭，没钱可不行。你别瞪我，我老婆本都没了，穷的只剩下一个智慧的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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