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太这把子力气根本扶不住人，无奈只能赶紧停住，扯着嗓子冲灶房里头喊人。
“翠叶！”
“老大家的......”
“快出来，赶紧出来搭把手......”
听见动静赶忙出来的苗翠娥吓了一跳，忙赶紧喊翠叶也出来跟着扶人，三人费了浑身的劲儿总算把人安顿躺下。
等了会儿，稳婆拿着个小包袱过来了，脚下倒腾着碎步，但脸上神情稳得很。
“不要急，不要急。”
“她二姨婆快，走快点，快点……”
苗老太等得心急，一把抓住稳婆的胳膊拽着人拉进屋去。
“哎呦着啥急，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经不住这么折腾。”
稳婆一张脸呲得牙疼一样，看着除了脸有点白跟没事人似的牛大妹越发肝疼。
生娃的人还没嚷嚷，其他人倒急得鬼吼鬼叫起来了。
稳婆木着张脸拉开被褥，伸手进去探了下，这下脸色总算有了几分急色。
“哎呦，这都开了，开了，能生了快去接热水，拿剪子来。”
稳婆手一挥利索的吩咐，再把自个儿的小包袱解开，又不忘扯着嗓子咕哝了一声。
“小丫头片子们都出去啊，别搁屋里待着了。”
苗翠娥闻言立马把大妞撵出去，小姑娘家家的在屋里没用，万一吓着可就坏了。
整个院子又一下子忙活了起来，烧火的烧火，接水的接水，吆喝声穿杂其间。
“娘！娘，大妹咋样了，孩子生了没？”
曹旺谷风风火火回来，顶着一脑门的汗，急急得就往屋里头冲，还没等人说话呢。
刚推开门就给稳婆吼出来了，唬着脸瞪道。
“生着呐生着呐，你个大老爷们进来干啥玩意儿啊，能帮着使劲儿咋地啊。”
稳婆凶巴巴的骂道，苗翠娥看见他了扬着脖子摆手，曹旺谷讪讪的退了出去。
“来来，能生啦，用劲儿！”
稳婆的声音从屋里头传出来，牛大妹扯着嗓子直叫唤，隔会儿还能听见她大嗓门问孩子生出来没，得了一句没，又叫唤起来。
“看见孩子头了，就快了。”
翠叶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再打了热水进去，一张素净的小脸绷得好生严肃。
曹旺谷好不容易放松几分的心又悬了起来。
“咋，这是咋的了……”
偏这会儿都搁外头等着，谁也不知道屋里头咋样了。
“看见孩子头了，快，憋口气！再用劲儿！”
“生啦生啦，好一个圆乎的大胖小子呀。”
“哇啊呜呜呜……”
稳婆一巴掌给小家伙屁股上，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光这哭声听着就有劲儿，紧紧攥着小拳头。
“我瞧瞧。”
“娘咧，这孩子长得……可真俊。”
苗翠娥本来想夸好看来着，话到了嘴边儿打了个转，到底是老曹家的孙子，男娃是顶梁柱，可不能说好看。
“真是儿子？给我看看。”
牛大妹方才生的时候太用劲儿，有些脱力了，这会儿缓过来点精神就忍不住了。
扬长了脖子探着，想瞧瞧，嘴角的笑收都收不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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