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蓝舒娣情绪激动起来，她双手摇晃着唐烟的肩膀，紧紧盯着她的双眼问，“烟儿，她疯了，她故意气我的对不对？小暖只是这几天关机了而已，怎么可能被……”
唐烟眼底却是一片沉寂。
她越是不说话，蓝舒娣心里越慌，心都好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最终唐烟咬了咬嘴唇，黯然地回答：“妈，黎雪说的，不是假的。”
唐安暖，的确已经被黎雪撞死了！
蓝舒娣顿时两眼一翻，整个人直直往后倒去。下一秒，所有陪同的人都冲了过来，七手八脚把蓝舒娣扶住，唐烟迅速伸手找到她的人中，掐了下去。
幸好顾彦承派来的人里面还有家庭医生，医生“哗啦哗啦”倒出药，找出水就给蓝舒娣喂了下去。
一片混乱中，唐烟紧紧握着蓝舒娣冰冷的手，心里一片凄然。
看着医生一番紧急施救，蓝舒娣发青的脸色才略微缓过来一点，只是眼睛还睁不开。唐烟轻轻拍着蓝舒娣的脸颊，低声呼唤：“妈，你还有我，你快醒醒！”
“哈哈哈！唐烟，我说了，你不能好过！”黎雪隔着玻璃欣赏着外面的混乱，唐烟那张总是清冷而又高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丝慌乱，她心里有种复仇的痛快，忍不住大笑起来。
唐烟抬起眼，眼神如刀。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黎雪浑身忍不住一抖。
护在唐烟身后的保镖对狱警打了个手势，黎雪就被架起来拖回了牢房。
黎雪回过神来，还用尽力气挣扎，冲着唐烟的方向大放厥词：“唐烟，你个贱人给我等着！我要把你给我的痛苦，百倍奉还！我要你死的比唐安暖还惨！”
本来就要苏醒的蓝舒娣听见唐安暖的名字，差点再一次昏过去。
唐烟急忙掐住她的人中，众人又是一番手忙脚乱，蓝舒娣才缓过劲来，嘴角动了动，两行清泪滑下。
唐烟读懂了她眼中的质问，垂下眼帘，强忍着心中的痛苦解释：“唐安暖出事那天，你被王莲迩推进了湖里，身体状况很差，所以我才瞒了你，妈，对不起。”
蓝舒娣眼神慢慢变空洞，她望着天花板，眼泪决堤。旁边人递上备好的手绢，唐烟细细帮她擦拭，却根本擦不完。
最后，手绢都湿了两条，唐烟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蓝舒娣瘫在她腿上，这个姿势足足保持了半小时之久。
蓝舒娣终于流干了眼泪，众人把她和腿全麻的唐烟扶起来，她只说了四个字：“见，唐婺德。”
唐婺德正好也被关在北城监狱，蓝舒娣说要见他，不出五分钟，人就被带到了玻璃窗的那面。
看见刚离婚不久的前妻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得好几个人扶着才能坐在椅子上，唐婺德嘲讽地冷笑了一声：“蓝舒娣，跟我离婚时候挺冷漠的，这会儿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给谁看呢？”
蓝舒娣没精力跟他吵，只是哽咽着告诉他：“小暖，死了。”
“我早知道了。”唐婺德脸上根本没有悲伤。
“就没了？小暖，我们的女儿啊！”蓝舒娣不敢相信唐婺德能如此冷血，歇斯底里地喊出来，然后一阵剧烈的猛咳。
唐婺德撇嘴，不屑地看了一眼后面的唐烟，嗤了一声：“你吼我没用，害死她的人不就是你的好女儿唐烟吗？你已经跟我离婚了，我现在就当没有过那两个女儿。”
他身为父亲，如此冷血，就连旁人都看不下去了。
律师走了出来，替沉默的唐烟说了事实：“唐安暖是被黎雪撞死的，现在黎雪被判刑了。”
“嗤，这还不都是你们编出来骗鬼的话？”唐婺德看唐烟不说话，更起劲地挑拨，“蓝舒娣，唐安暖多大的人了，不会看车？要不是唐烟故意害她，她肯定不会被撞死！”
蓝舒娣看着他的眼神一寸寸冰冷下去，唐婺德还以为她信了，目光阴狠地瞪着唐烟：“你就是狼心狗肺的丧门星，把我害进监狱，然后让你妈跟我离婚，还抢走唐家的家产，甚至把你妹妹都害死了，我没有这样的害人精女儿！”
他每一句都好像重锤砸在蓝舒娣身上，她浑身都在发抖。
蓝舒娣完全要被气死了，但她气的不是唐烟，是唐婺德！
“不要脸！你配做爹？”她突然一拳砸在玻璃上，尖声怒骂，“是你把小暖教歪了，不然她不会惹上黎雪那种人，害死她的是你，是你！”
唐烟攥起的拳头松开，迈步上前把蓝舒娣抱住，让她别白费力气砸窗户了。
其实蓝舒娣会站在自己这边，着实让她很惊讶，但也心里终于暖了一些。
唐婺德愣了，印象里的蓝舒娣根本没有主见，他一挑拨，肯定会怀疑唐烟的。
可现在，蓝舒娣早就变了。而且听王莲迩说，蓝舒娣身边有了秦楷，所以才会跟自己离婚！
唐婺德越想，越恨得牙痒痒，一股怨气冲上头，他也突然蹦了起来：“你根本不是唐安暖的妈，装什么高尚？当年你第二胎生的是个死胎，是我换成了小宁和我的孩子！唐安暖，是我和小宁的孩子，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带上你女儿唐烟，滚！”
蓝舒娣惊呆了。
唐烟还算镇定，毕竟活了两辈子，不是那么容易受惊的了。以唐婺德的为人，做出什么没底线的事来，她都不惊奇。
仔细回想，恐怕唐安暖也早知道自己的身份，才会对她和蓝舒娣数次下死手。
可蓝舒娣半辈子里，哪里遇到过这样毁三观的事？她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等到唐婺德都被带走了，还发着呆。
唐烟轻轻搭上她的肩膀，轻轻唤了一声：“妈，你有我。”
“我也只剩你了。”蓝舒娣眼眶红肿，回握住唐烟的手，语气很是自嘲，“我竟然替别人养了那么多年孩子，还冷落你，我真糊涂……”
“不怪你，这都是唐婺德的债，我会让他一一偿还的。”唐烟安慰过蓝舒娣，就转向狱警，冷冷说道，“麻烦你把唐婺德最后一句话，转告王莲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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