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自己的秉公执法，一面是弟兄们吃喝用度，领首也并非是圣贤，这样的抉择，他也很是艰难的。
就算换做是九思，想来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
毕竟这是个艰难的抉择，谁也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夫人，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给您去做。”
那女人见着九思陷入了深思，也便是开口继续说了一句，一双眼眸静静地看着九思，态度恳切地出声说着，毕竟她救了自己和女儿的命，思楠当牛做马也要偿还的。
为人父母，都是为着子女着想，为着自己的子女什么都做的出来，如果是九思的话，她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因此，九思并不怪她。
“你我都是当娘的，若是换作是我，想来我也会如此，因此你不必介怀。”
九思出声说了一句，而后正想说些什么，便是听见门响的声音，两人的对话倏忽间戛然而止，都停下来紧盯着大门，看看是谁进来了的。
“夫人，我们领首请您前去大堂一聚，还请夫人即刻过去吧。”
来的人是小六子，与九思也是熟悉的，这会子见到九思，也便是出声恭敬说了一句。
九思听闻此话，也并不问有什么事情，只径直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跟着小六子到了大堂，见着领首一人正坐在主位之上，面色沉郁。
远远看上去，就好像是整个人都笼罩在一阵阴霾之中，有些不怒自威，让人害怕的厉害。
“九思，你来了。”
那领首见着九思过来，只沙哑的叫了一声，示意九思坐在自己身边，略带了些歉意地看着九思：“这几日山上事情众多，我原想今晨将你秘密送走，却不想又节外生枝，还请你不要生气。”
顿了顿，领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出声对九思说着：“你且放心，这几日我自是会找机会送你出去的。”
九思这会子才看清楚他的模样，眼眸深邃如同一汪看不见底的清泉，看久了让人莫名觉得有些眩晕，高耸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唇，面容甚是美好，仿佛异域美女一样。
单是这样的眼睛，就让九思觉得有些窒息，看着这样的眼眸，她心中只觉得会漏了一拍。
“罢了，眼下你们也是身处困境，若是没有银钱，如何能够养得起手下的这些弟兄们，你们有苦衷，我们亦是要出手相助才行。”
九思却是识大体，微微摇了摇头，继续对领首说到：“只要你将我送回去，这些银钱自是少不了你的，人非圣贤，如若我身居你这样的位置，我也是会和二当家的做出一样的决定。”
顿了顿，又道：“况且我也是有家室的人，在此并不能够逗留太久，若是太久的话，我夫君会震怒不说，想来我的孩儿也会想念的紧，这是双赢之事，领首大人自是可以思虑思虑。”
领首稍稍楞了一下，知道九思是在为自己开脱，但也没想到九思会如此这般通情达理，若是寻常女子，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能这样淡定自若地坐下与自己商议。
甚至两人的身份也都是平起平坐的，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两天。
他就这么看着九思，心中想了许多，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微微颔首：“你能这么想，我心里当真是没有想到，多谢你，九思。”
“领首如今这样下去也并非是个长久之计，匈奴昌盛指日可待，日后这志泗山上日子会越来越难，领首可有旁的打算？”
九思微微蹙眉摇了摇头，而后带了些淡淡地笑容，试探地询问着领首：“领首大人可想过招安的事情，亦或是寻个正经营生去做，想来会比现在好很多的。”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九思也是有些紧张的，生怕会引了领首的怒气，而后便是小心翼翼地看着领首，心中想着对策：“若是领首有意如此，日后这些弟兄们做什么，大可由领首安排。”
“眼下的这些人已经自由散漫惯了，想来自是不愿意回去的，且我们这些人尚无一技傍身，就算回去，又能做些什么呢？”
领首眼眸略一沉吟，苦笑着摇了摇头，出声对九思说了一句，心下也是知道九思的好心，因此只微微颔首。
“你且安心留在这里，这几日山上多有动荡，无事你便是不要乱跑，我定是想办法送你离开这里。”
领首笑了笑，抬眸看着九思，又道：“只是我们这些人本就是退隐到了这里，九思若是离开回去，还请不要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权当是我对你一个请求，如何？”
他心里只担心自己志泗山上的兄弟们，旁的事情，倒也不太担心的。
九思明白领首的心意，知道他是个好人，只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领首的请求，而后见着领首似乎没有什么旁的要说的话，这才起身离开。
她看得出来，领首如今也很是困难，眼下这些人步步紧逼，非是要将九思拿去换钱才行，而领首当真是个正直之人，不愿意如此，非是要将九思完璧归赵。
九思不愿麻烦别人，也知道领首如今很是为难，只想尽快处理好此事。
重新回到了房内，思楠还在那里等着，怀中抱了个可爱的女儿，九思认得出来，这小女儿就是那日被二当家挑在刀尖上的。
见着九思重新回来，思楠忙是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女儿的背，那小姑娘便是朝着九思扑了过来，如同一个小团子一般抱住九思的腿。
“谢谢夫人救了词茵性命，阿娘让我来感谢您，请夫人受词茵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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