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瘴气重，且从夫人掉下去的概率极小，就算是掉下去，恐怕也是被猛兽吃了，因此自是不必费心费力了。”
苏子尘微微摇了摇头，只不让自己多想，而是出声道：“朕知道你的心意，眼下皇宫内还有些混乱，你只为朕照顾好宫内的安全便是了。”
“皇上，从夫人为我朝效力本应属英雄，若是让从夫人的尸骨遭猛兽啃噬，想来从夫人九泉之下也并不会欢喜展颜，臣已经寻人打听过了，晴朗之日那里面便是没有什么瘴气的。”
程琮心里着急，见着苏子尘并不同意，继续开口坚持着自己的意见：“那里面有不少菌菇，天晴的时候的确是有不少村民入内采摘的，只要寻得一向导，自是能找到的。”
苏子尘心里咯噔一声，不由地上下打量着程琮，看着他眼眸中的焦急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心中有些不悦。
“从前从夫人在的时候，朕也并没有瞧出你与从夫人关系如此，怎得这会子便是处处为从夫人着想？”
苏子尘脸色阴沉，只觉得程琮并不是个能沉住气的人，为着一个女子，竟能说出如此的话。
“皇上，臣并没有私心，为的只是想圆了皇上的心事罢了，皇上，请您明鉴啊。”
“朕如何明鉴？”
苏子尘冷哼一声，他在其他事情上可以做到满不在乎，但唯独九思，是苏子尘的软勒，无论是谁都不可以觊觎的。
“从夫人与程氏本就是仇家，眼下你却不顾着深仇大恨对从夫人如此上心，还说不是自己的私心？朕也并没有想费尽心力去寻找从夫人，你又如何觉得是为朕圆了这个心愿？”
苏子尘咄咄逼人地问着程琮，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程琮，似乎是在审视着他，想从程琮的口中听到，他到底是动了什么样的心思，才能如此对待九思。
“皇上，是微臣疏忽了，微臣只是想让皇上安心，绝非揣测皇上圣意，还请皇上恕罪。”
程琮心下一紧，他从前看着苏子尘与九思情投意合伉俪情深，只以为两人感情深厚，因此才会主动请缨要去寻找九思的下落。如今听着苏子尘如此开口，他的确是吃了一惊。
最是无情帝王家，想来这话说的便是很有道理的，只要达到了目的，不管是谁，苏子尘都是可以抛弃的，什么情仇恩怨，什么两情缱绻，在江山社稷面前，都是一文不值。
“朕一早便是看出你与从夫人关系不大一般，如今想来，从夫人从前那样刻意回避，也是为了给朕看的吧，暗地里，不知道你们两人是否暗通款曲。”
苏子尘的确是气上心头，根本不想听程琮继续开口辩解，当下便是打断了他的话，厉声呵斥道：“今日你便是告诉朕实话，不然，朕自是不会轻饶的了你。”
程琮错愕，没想到苏子尘在这个问题上会大动干戈，方才还说了不会因着九思而浪费兵力人力，眼下又逼着程琮承认自己与九思之间的关系。
这样的前后矛盾，让程琮心中不解，苏子尘到底是在意九思，还是不在意九思。
“皇上，臣身正不怕影子斜，臣与从夫人自是没有什么，全然都是清清白白，您若是不信，大可叫了从夫人身边伺候的奴才来细细询问，若是当真查出些什么，臣愿意以死谢罪。”
程琮咬了咬牙，只将事情的后果说的异常重要，抬眸看着苏子尘，发着毒誓：“臣若是与从夫人有半点私情，全府不得好死。”
这样赌咒的话，对于征战四方的将军来说是最恶毒的，他们也都是最忌讳的，而如今程琮用了程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担保，想来的确是被冤枉了。
“既是如此，你为何与从夫人如此亲昵。”
苏子尘语气缓和下来，但心中的余怒仍是没有消除，只淡淡开口问了一句：“朕怎么觉得，你有些时候，似乎与从夫人很是相像。”
程琮蹙眉，心中一时有些动摇，想把自己与九思的关系告诉苏子尘。
眼下苏子尘已经察觉到两人有些相像，日后自然也是会格外留心自己的一言一行，若是察觉到什么不妥之处，再细细盘问之后，自己便是翻了欺君之罪。
可若是此刻含糊地糊弄过去，日后一旦被苏子尘察觉，自己也是无法辩驳的，再寻根溯源，说起当初将程氏送入东宫的事情，更是罪加一等。
可是，自己入宫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一旦苏子尘知道此事，难免不会追究下去。
可眼下苏子逼的这么紧，若是再不说出来，如此隐瞒下去，也并不是个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怎么，你在想些什么？”
苏子尘见着程琮似乎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些社么，因此也便是轻咳一声，叫了程琮一声。
“皇上，臣有一事一直欺瞒与您，如今说到这里，臣便是不得不说，还请皇上恕罪。”
程琮咬了咬牙，打算将事情的始末告诉苏子尘，他不想再事事都听从父亲的安排，他也想有自己的打算。
“你说吧。”
苏子尘也是有些意外的，他并不知道程琮要说些什么，干脆重新回到了书桌前面坐下，蹙眉答了一句。
“皇上，从夫人是微臣的亲生长姐，那程氏，只不过是乳娘宜婵的私生女罢了，当年的宜婵，用了狸猫换太子之计将从夫人换成了自己的女儿，把从夫人扔到了狼山之上。”
程琮顿了顿，也便是将九思如何察觉到自己是程府的血脉，程大将军又是如何发现九思才是自己真正的女儿，以及宜婵招认了些什么，都一一告诉了苏子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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