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此意，”程若霏无奈地摇了揺头，＂我若知晓，这样的人，断断不会因为他同我父皇母后的关系而刻意隐瞒，不但会如实相告，还会帮你砍了他。”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刘氏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人家是堂堂王妃，说出去的话一言九鼎，她哪里有质疑的资本？
“那算了，或许真如你所说，老天要收拾他，他大约早就死于非命了。”
程若霏没说话，她的父皇母后，在她心目中是神圣的，就不该同刘氏口中所说的龌龊小人做朋友，说不定后来发生了变故，才会一拍两散也未可知。
“在聊什么？”
墨夙夕下了朝，便往秦淮阁赶。
刘氏忙起身欲行礼，被墨夙夕不经意躲过，“日后我为婿，您为岳母，怎可乱了礼数。”
程若霏拍拍他的肩，“我已同她表明身份了，就昨晚的事。”
墨夙夕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便更是自己人了。”
刘氏被＂自己人”三个字给吓了一跳，回过味来心里一暖。
王妃对某王爷的厚脸皮已经见怪不怪了，转过身子就赏了他一个白眼。
刘氏兀自看着，愈发质疑从前坊间的传闻。
什么王妃与驸马不和，王妃府时常鸡飞狗跳，都是谣传吧？
这王爷看着程若霏的眼神都要温柔得滴出水来了，只要不是个瞎子都不会看错。
她不是没眼力见儿的人，背着药箱便要请辞，“我先回去了，柔儿下了学，我得张罗着陪她用膳，就不打扰了。”
“主母留下吃过饭再回去？我派人去府上接妹妹过来。”
“这是什么话？＂刘氏捂嘴轻笑，＂你别忘了，你还未出阁呢，娘家人都上这儿来了，传出去多难听？我是知道实情的，外头人知道该说闲话了。况且，府上都备好了，我不喜浪费。”
见她执意要回，程若霏也没再勉强，“那我着人送你吧。”
“多谢。”
墨夙夕目送刘氏离去，回身就将程若霏给抱了起来。
“有没有想我？”
“．我不才几个时辰没见到你吗？”
“那我为什么感觉同你分开好久了，念得紧。”
王妃对现在某王爷张嘴就来的情话已经快免疫了，“别贫嘴，我这会儿也要去铺子里瞧瞧了，三两日没去，也不知道铺子里是个什么情形。”
“等吃过饭再去吧。”
“还吃呢？我吃不下，早膳刚进肚子还不到半个时辰。”
墨夙夕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小懒猫。”
程若霏到铺子里的时候，秦妙人刚从主街那儿的总店回来，手里揣着两包沉甸甸的碎宝石。
“芸儿，现在街上都在传，关澜信死在天牢里了，是真的么？”
“嗯，千真万确。”
秦妙人眨眨眼，心口的恶气像是瞬间都泄了出去，老天开眼，她父亲的大仇终于是报了。
“目下你心愿了了，就心无旁鹫好好做我的掌柜。”
秦妙人轻笑，“我明日便去父亲坟前烧纸，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对了，你今日舍得出你的黄金屋了？这么大一个摊子扔给我，自己逍遥快活。”
秦妙人将东西放在柜面上，忍不住揶揄。
程若霏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是在忙正事。”
“是是是，谈恋爱当然算正事了。快跟我说说，你们俩最近有没有突飞猛进？”
“什么叫突飞猛进？”王妃装傻。
“就是…芸儿你懂得！”
“我不太懂。”
程若霏将账本拿出来粗粗过了一遍，无视秦妙人怨念的眼神。
“分享一下嘛，你晾着我好几天去陪你的情郎，不给我讲讲故事，安慰一下？”
“安慰？”程若霏冷笑，“你确定听我讲故事是对你的安慰而不是对你独守空房的刺激？”
这姑娘是不是傻？
＂算起来，傅将军离开也有十天了，你心里就一点都不挂念？”
秦妙人嘟嘴，＂我为什么要挂念他？他又不是我的谁！”
程若霏将账本合上，面无表情地戳穿：“你不挂念，那你天天戴着我们店里曾经的镇店之宝到处晃悠干嘛？用宝石亮瞎我的眼吗？”
某人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把手背到了身后，“我不是，我没有，我忘记摘了！”
拿上两包宝石，程若霏都懒得再指责她的口是心非了，径自上了楼去找工匠。
秦妙人还红着脸僵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的本意不是要听程若霏的八卦么，怎的最后变成她一个人站在店中央心虚？
傅之序确实已经离开十天了，不过三天前，她收到了傅之序半路给她写的信，字迹虽不羁却异常工整，通篇就三个字：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这三个字眼尾猝不及防就红了。
本不想心软，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人的现状。
上回墨夙夕离开，回来时听程若霏说人黑了瘦了，在她心里，墨夙夕那样犹如神祗的男人尚且被折腾得够呛，何况是傅之序呢？
也不知道他要去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是须等个一年半载，那人得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这还算是好的，要是出个意外．
她想都不敢想！
程若霏同工匠交代好，下了楼看到了秦妙人更加幽怨的脸。
“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是铺子里事情不够多，闲的？”
“不是．”秦妙人叹了口气，将人拉到后院，瞻前顾后了半天，确保周围没有其他人，小声说：“芸儿，最近…傅将军有没有同王爷联络？”
“他应当早几日就到了西域了，要有回信传回，怕还需要些时日。怎么，你还真想他了？”
“不是不是＂
咬了咬牙，秦妙人把傅之序给她写的信告诉了程若霏。
“我想着他贵为骡骑将军，能这样同我道歉实属不易，若是王爷与他有书信往来，能不能帮我加一句，我不怪他了，也好让他安心。”
＂帮你加一句？加什么加？朝廷的汗血宝马是用来给你传递情书的么？”
秦妙人脸色一白，“这哪里算得上情书嘛！”
程若霏忍不住笑出声，“不逗你了，我记下了，回头会帮你转述的。”
“那就多谢未来的王爷夫人啦！”心愿了了，秦妙人俏皮地同程若霏行了个礼，“我们再说些别的可好？你还没告诉我你同王爷．”
“我和王爷准备生个孩子来玩玩儿。”
“啊？！你们真的！”
“假的，不经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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