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程若霏，止戈收起了刚刚玩世不恭的嘴脸。
感受到屋顶上的人都已经离开，止戈换了身衣裳，朝着王爷府去了。
府上很清爽，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暗卫，可见墨夙夕人不在府里。
轻轻松松躲过府上的下人，止戈几乎是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墨夙夕的书房。
看书房内的格局，这墨夙夕绝对是个冷淡之人。
程若霏那种秉性的小妮子，喜欢这挂的？
止戈撇撇嘴，淡然等着主人回来。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他都快睡着了，书房外终于有了动静。
墨夙夕交代袭风去请傅之序来府上一趟，接着便通往常一样进门处理事务。
推开门刚一站定，墨夙夕的眉头便几不可闻地皱了皱。
不动声色将门带上，墨夙夕扫了一眼房内各处，继而气定神闲地坐回椅子上。
“阁下既然已经恭候多时，断然没有躲着不见的道理吧。”
屋子里旁人的气息太过浓厚，墨夙夕想忽视都难。
止戈哂笑，自房梁上施施然落地，撞了掉身上的灰尘。
“王爷不愧是曾经的西域第一高手，佩服佩服。”
墨夙夕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阁下好歹是却罗门内第一高手，不请自来也便罢了，怎的还乱翻别人的东西？”
止戈向来脸皮极厚，闻言一脸嫌弃，“等得久了，实在无聊，便想找本书来看看，不好意思了。我给你放回去。”
墨夙夕坐着没动，目之所及便是这人狂放不羁的面相。
阴柔邪佞，亦正亦邪。
“不知阁下今日前来，有何赐教？”
墨夙夕不是没想过要与却罗门正面交锋，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止戈同他都是聪明人，短暂的眼神接触，都能读懂对方心内所想。
“我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信阳。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却罗门在南都的联络点，有人盯着，你不会不知道吧？”
止戈了然，不过几句话，他忽而对墨夙夕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这样运筹帷幄的男人，若是肯用真心，大约没几个女人能抗拒。房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墨夙夕摩拏着衣袖，说：“你说你是为了信阳而来，这话怎么说？”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止戈又恢复了自己二流子的本性，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墨夙夕的书桌上，双眸轻佻又不羁。
墨夙夕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意味不明。
“你不用试探我，”止戈笑得狡黠，“我之所以不远万里从南疆赶过来，自然也是知道不寻常。你既派人一路追查到南疆，应该不难知道，却罗门并未消失，且只听命于谁。”
墨夙夕对却罗门内的规矩并不完全清楚，他只知道却罗门效忠先帝和程若霏，甚至连程倏都不能启动。
程若霏如今换了身份，如何能让对方信服，用了什么手段，他确实不了解。
“她不承认她是信阳，但我却相信，你一早便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一个商贾庶女，如何能得王爷派出顶尖高手暗中保护？这其中的缘由，实在耐人寻味。”
墨夙夕没有否认，蓦然起身，走至桌边，给止戈倒了一杯茶。
随即，避重就轻道：“阁下是聪明人，敝门严谨慎重，如何也会听她的调遣？”
“王爷这是在套我的话？无论她是唐芸儿，抑或是她主动承认自己是信阳，都不足以令我满门效忠。我们会听她差遣，自然有我们的原因，就不劳你费心了。”
想了想，止戈莞尔一笑，“倒是王爷你，明知道对方的真实值身份，却装傻充愣，实在非君子所为。”
墨夙夕被人识破，一点也不尴尬，反而四两拨千斤道：“君子不君子，我不在乎。”
嗯，果然不要脸。
止戈虽来南都不久，但之前种种，止影大多已同他交代了个七七八八。
墨夙夕对程若霏当真是耐着性子，不是从前听说两人关系不好的么？
如今她换了身份，这人眼巴巴护着，根本不是那回事。
墨夙夕如今同程若霏的相处方式，似乎不像是夫妻，这两人一个在前面厮杀，一个在暗中相护，配合倒是默契。
“说重点吧，我一会儿还有客人。”
止戈扬眉，“既然我们目标一致，也毋须多绕弯子。西域你熟悉，却罗门虽也派了不少高手前往，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做事畏手畏脚，难以成事。所以，西域那边，由你统领。”
墨夙夕抿唇未言，眼神示意他继续。
“中原地区，却罗门更有优势，诸事你的人，得听我的调遣。皇宫里，你的身份太敏感，反而施展不开，不如交给我去。”
“如你所愿，都行。不过眼下，为表诚意，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交换一下情报。”
止戈垂眸，有些事，他一早就知道，但若非必要，他不想太早公诸于众。
“临安郊外神龙帮一事，关键在五皇子的身上。这是目下我能查到的最重要的线索。”
其余的，他不做罪人，都留给墨夙夕去查吧。
他能说的就这么多，虽然程若霏已经留意到五皇子不是善类，但她绝对不会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五皇子？”墨夙夕皱眉，这人不是刚表白了程若霏，刺杀的事情，他如何也参与了，还做得这样滴水不漏？
他知晓程尧心思深沉，却不知竟然缜密到这种程度，看来从前，他确实轻敌了。
“西域那边，因为我并不晓得你们过去所为何事，所以还未能施展拳脚。”
“你的人，也不怎么样嘛。”止戈翻了个白眼。
墨夙夕：“”
这还真的不怪墨夙夕，却罗门临安的联络人一早就将现场处理过，那些西域的人，为怕打草惊蛇，早就被清理了。
墨夙夕能查到痕迹，却查不到究竟是什么。
止戈没藏着掖着，将临安去了两批人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便，接着将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准备告辞。
墨夙夕越听眉头越深，原来是这样．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他很难抓住。
止戈察觉到他的异常，什么也没问，临出门前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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