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么？我只是知道你投湖的时候，我也后悔，也痛苦过，我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心甘情愿跟你下跪，真心实意求你的原谅，你能不能…接受我的道歉？”
这样的讨饶，上一世的程若霏听得太多，比她更有甚者大有人在，因而她并没有什么触动。不过她喜欢审视别人的眼睛，她从秦妙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诚意，所以，她沉默了。
秦妙人感受到了对方的松动，跪着爬到程若霏的脚边，“我知道短时间内要你原谅我很难，我可以等，也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赎罪，但我现在没有办法．能不能用一个关于你的秘密，同你换一个心愿？”
“秘密？心愿？”
“对．•．其实当初那匹马会发狂，是关晴月动的手脚。当时我因为心烦和宋韩的事情，便在马厩附近散步，没想到，正好就撞见了。”
咬了咬牙，秦妙人接着说：“她怕我告发她，便将手里的药粉放进我的手里，逼着我一同下毒，我迫于她的淫威，没有办法对不起。”
程若霏面色平静如水，这跟她猜测得差不多，关晴月是真凶她早就知道了。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关晴月竟然还逼着秦妙人一起作案，这样看来，她也不是蠢得离谱嘛。
秦妙人仔细观察了对方的脸色，发现对方好像并不激动，“你早就知道了？”
程若霏不可置否，“王爷一早就查明了真相。”
“那为什么——”
“这些你不用知道，”程若霏打断她，关澜信的事情，现在不能让旁人知道，否则定会打草惊蛇。
秦妙人抿唇，她能想到的，便是官官相护，最后息事宁人。
王爷那么维护程若霏，怎的没有替她讨个公道？
这么一想，她有些迟疑，程若霏在墨夙夕心目中的地位，是不是没她想得那么高？
她这一趟，会不会来错了？
程若霏见她不说话，不耐烦道：“我等会儿还要出去一趟，你刚刚说的心愿，是什么？”
秦妙人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踌躇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口。
“我爹…我爹因为贩卖私盐的事情，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你能不能帮我求求王爷，无论出多少银子，哪怕倾家荡产，只要能救出我爹，做什么我都愿意！”
果然是为此事前来
程若霏垂眸，试探了一句：“你爹？刑部大牢？这种事，你应该去找关晴月啊，你手里不是有她的把柄么？”
秦妙人摇头，没深究对方此话的意思，说得坦然：“我去过了，她根本不愿意帮忙，还说．”
“说什么？”
“说说若是我把马厩下药的事情说出去，就要伤及我爹的性＂
叩！
这还真是关晴月的风格，以暴制暴。
眼下，秦妙人应该是没有别的去处了。
理清这一点，程若霏勾了勾唇。
“要我帮你求情，也不是不行，但是”程若霏故意拉长了尾音，吊着秦妙人的胃口。
秦妙人果然上道，忙不迭问：“但是什么？”
“但是你需要回去将秦家所有的账目都整理清楚。听清楚，我说的是真实的账目，不是应付官府的那一套。”
“你要这个做什么？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秦妙人警铃大作，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程若霏拍了拍她的肩膀，俯身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说的这些东西，你现在不赶紧找出来给我，等你父亲被提审用刑，还是会被刑部给挖出来。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把账本都给我，我会帮你看看你们秦家究竟做了多少黑心账，继而帮你想对策减轻刑罚。你来找我，不就是看中我身后的墨夙夕么？我向你保证，我看完账本，一定会替你保密。”
秦妙人一顿，有点搞不清楚程若霏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了。
“为什么非要账本？且不说我并不知道账本在什么地方，就是真有你说的黑账，我烧了不是更好？”
程若霏眯了眯眼，这个笨蛋也不是那么蠢么，看来她要下点猛药了。
“秦妙人。”
“．怎么了？”
“你们秦家生意做这么大，少不了有心人士的在背后打点一切吧？”
秦妙人咽了口口水，她是怎么知道的？
“惊讶我怎么知道的？我唐家世代经商，到如今，所涉及产业不足你秦家的一半，若我没记错，你们秦家不过经商二十年，怎的崛起如此之快？倘若背后没人相帮，那定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见她上了道，程若霏趁热打铁，“你自己用脑子想一想，这样的人，定然隐匿在暗处，身份不便暴露于人前，他要是知道你父亲出了这样的事，第一时间，会做什么？”
“做什么？”秦妙人现在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程若霏不说话了，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秦妙人脸色瞬间煞白，“不可能！”
“不可能？你会把自己的软肋任人拿捏么？不光是你爹，为除后患，你跟你娘可能也不能幸免。”
身子一软，秦妙人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回不过神。
程若霏见目的已经达到，并不急于要她交出账本，反而挥了挥手，“你现在还觉得，账本能烧么？你且回去吧，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不过可别耽误太久，若是误了事，你别后悔。”
秦妙人现在脑子乱的很，程若霏的话她听进去了大半，但她是真的不知道家里有黑账的存在。
想想有些不甘心，秦妙人问道：“若是，若是我家中没有你说的黑账，又当如何？”
潜意识里，秦妙人并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
“得了吧，你爹贩卖私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其他账目又怎么会干净？顺便告诉你，贩卖私盐的黑账已经到了刑部尚书傅之序的手里，要是没有真凭实据，刑部怎么可能会去拿人？”
“那我把账本交给你，你会怎么做？”
程若霏皱眉，“这个无可奉告，不过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只要你找来，我一定会救你父亲一命，或者说，救你们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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