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走后，魏军就给凌羽去通电话。
按照他和陈楠商量的，并没有一上来跟凌羽把窗户纸捅破。
“小羽子，我，魏军。”
“魏老！？”
“嗯，是我，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凌羽把手按在话筒上，扭过头在自己周围扫了一圈。
然后才离开桌子，把办公室的门锁好。
“好了，魏老，现在方便了。”
“呵呵，都不干那行了，还这么谨慎，不错，不错。”
“看您这话说的，我好歹现在也是个局长，小心点没什么不对的。”
“一个破副局长有什么还当的。”
魏军直言不讳，凌羽脸色的肌肉抽了抽。
“哼，天天在屋子里坐着，功夫是不是早撂下了。”
话音刚落，凌羽下意识看了下自己平坦的小腹。
又攥起拳头在上面打了两下。
嗯，八块。
很结实。
“怎么会，我肚子硬的很。”
“哼，臭小子。”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终于步入正题。
“我呢，现在退休在家闲着无聊，就跟老伙计们帮人干点无聊的事，想让你帮衬帮衬。”
“魏老您太客气了，您说怎么帮衬，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我们老板说想见见你。”
魏军把陈楠让他说的话，全部一股脑倒给凌羽。
信息量太大，导致凌羽有点没反应过来。
差点宕机。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喉结微动。
用力的咽下口水。
“魏老，您这位老板当真是好本事。”
“哼哼，你以为是个人都能雇佣我，笑话。”
“那么，您老板他……打算让我们国安，让我做什么？”
凌羽歪着头，电话被夹在肩膀上。
已经习惯的拿起纸笔，在上面进行情报推演。
他把陈楠目前提供的关于海峡对岸，还有少康工作室的情报分散列出。
接着又把陈楠的代号写在中间位置。
老头。
这是陈楠临时决定，也是他未来长期会使用的情报商代号。
凌羽又把华家，电视锅，工厂收购等要素依次排开。
然后按照逻辑推理，把对应的要素和情报连起来。
随着魏军那边透露的信息越多，他面前的这份情报关系图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等撂下电话，凌羽盯着位于纸张中心位置的“老头”盯了很久。
这个老头到底是哪边的人？
他把自己已知的情报组织，全部在纸的最左端竖向排列。
首先排除的是兰利大厦。
其次就是摩沙德。
再接着他在M15和M16那里有点犹豫。
然后迟疑了一下，把罗西亚那边也划掉了。
他在这些知名情报组织的字段上写写画画很是出神。
可紧接着他又把划掉的兰利大厦重新写上。
如此反复多次。
凌羽的脑袋终于不堪重负。
他闭上眼捏捏眉心。
把笔一放就仰躺下去。
他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眼光有些分散。
老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凌羽对陈楠的兴趣越来越浓。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凌羽在椅子上仰了会儿，突然蹭的一下起来。
他拨通上城国安局内线。
“喂，我是凌羽，跟综合办说一声，我要请半天假去苏城。”
然后，没等接电话的女同事回话，他就按下免提。
紧接着，拿起车钥匙，直接下楼前往苏城。
另一边，陈楠和林九此时已经上了高速。
他跟魏军的会面比想象的融洽，这倒是让陈楠非常满意。
有魏军这位定海神针在，他这个情报商才能干得踏实。
但是……
魏军的那群老伙计就不一定了。
跟凌羽挂断电话，魏军慢慢站起来，稍微活动活动身体。
他后脚一撤，摆好警戒桩。
紧接着嗖嗖嗖！
又唰唰两下。
1秒内三拳两腿，还算过得去。
要知道96年的人均寿命才多少，55岁的魏军已经算是实打实的老年人。
还行，我这功夫也没撂下。
他欣慰的笑了笑，然后回趟家把自己的五羊125推出来。
上面都积灰了。
看样子已经好几年没骑了。
“老伙计，好久不见。”
说完，他拿起头盔，一步跨上摩托车。
接着双手捧着头盔，看着镜面面罩里面的中年人。
已经没有了当年的俊朗，满脸都是岁月的沧桑。
魏军叹息一声，戴好头盔，拨开滑片，拧动钥匙。
用力把面罩一扣。
他在脑内开始规划自己之后的路线。
至于点火启动，就交给肌肉记忆吧。
然后，临时搭的车棚里传出摩托引擎突突突的声音。
还是先去找老李吧。
确定目标之后，魏军就开着摩托驶出胡同。
他沿着护城河一路往姑苏更深处前进。
没一会儿就到了老李家。
老李。
代号飞鱼。
真名，李焕生。
他和魏军一样，以前也是国安。
只不过俩人不在一个部门。
二人结识也是在一次党校培训遇到的。
说来也巧，魏军因为机密任务准备逃课，正好撞上负责纪律巡视的老李。
从那以后俩人基本见面就打，一直打了十几年。
然后在一次联合行动中，两人还分到一组。
一来二去的也就成了知心好友。
彻底应了那句不打不相识。
而最让魏军感动的，就是他被人陷害的时候，老李一直相信他，还帮他打掩护。
这才有了魏军跨国追凶，一举挫败兰利大厦奸计的功勋。
他一直都认为军功章有老李一半。
可俩人四十岁后也就没怎么再联系。
所以，当他见到从老李院里跑出来的半大小子。
魏军彻底愣了。
后面还跟着出来一位三十左右的年轻少妇。
上身穿着一件的确良的衬衣，下面是丝质短裙。
看眉眼跟刚才那孩子挺像。
那孩子跟老李年轻时候也有点像。
这让魏军刚准备胯下摩托的大腿，凌空一滞。
他不是没想过老李可能已经有了家事。
但没想过居然是这种情况。
老夫少妻。
老李你可以啊！
魏军笑了。
他为自己的老伙计能有这么精彩的黄昏恋高兴。
魏军脸上的笑容又没了。
他知道老李已经不可能再跟着自己去搞什么事业的第二春。
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但并不遗憾。
他重新踩上踏板，正准备当自己从来没来过。
这时候，一位穿着唐装，满头白发的老头，摇着蒲扇，乐呵呵的走出来。
他是出来找儿子的。
但当他见到摩托上伟岸的背影，激动的下巴都有些发颤。
三步并作两步。
一把扣住魏军的肩膀，用的是擒拿的手法。
“老魏，是你吗？”
魏军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抖动，他头也没回的点了点头。
“老李，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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