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A某公司亚洲最东部负责人安排回国，另一边陈楠打算联系一下林龙志。
有些事情是时候该摊牌了。
如果陈楠猜想的不错，目前境外组织的一切行动，应该都是在上面的可控范围内。
他驱车前往市国税局，顾新民轻车熟路的给他腾地儿，搞得陈楠有点不好意思。
“顾局，您不用每次都回避？”
“行了，保密条例我比你懂。”
说完他就从外面把门轻轻关上。
陈楠的嘴角抽了抽，接着拿起掌中宝手机。
三分钟后，电话通了。
“喂。”
“领导，我是陈楠。”
接着他把自己的发现和林龙志全盘托出。
电话那头沉吟半晌，直觉得他的呼吸声有些紊乱，感觉情感很复杂。
良久，听到惊雷一声，林龙志把茶几砸掉一个角。
陈楠听见有人进来，说赶紧给林局拿医药箱，听起来好像是出血了。
“陈楠同志，你刚才跟我说的，还有什么人知道？”
“A某公司，他们这几十年一直在找程院士。”
“我知道了。陈楠同志，我代表国……家感谢您。”
“领导言重了，这是我们每一个华夏人应该做的。”
陈楠趁机在林龙志这边怒刷了一波好感。
通话结束，陈楠叫上林九直奔国安驻地。
当然他并不是自己开车去，这辆奥迪A6真的是太扎眼了。
他通过114成功联络到在外的侦查员，让他们开着212来接自己。
“陈总，您现在其实不用那么谨慎，两省的境外组织已经被咱们一窝端了。”
“不，还是小心为上，我这车实在是扎眼的紧。”
侦查员小邵看了眼，他这辈子都买不起的奥迪A6，认命般的点下头。
“您说的对。”
乘坐212的体验还是那么惊心动魄，穿过坑坑洼洼的土路，陈楠终于来到国安驻地。
他一进门，李茹茹就赶紧从审讯室出来。
“你可算是来了，这个保尔真是油盐不进，我都想把他押解京城了。”
“不是吧，茹姨，我不是把他的资料都给您了吗？”
陈楠有些狐疑的看向李茹茹，他和凌四少“冒死”拿到的资料难道没有作用。
“唉，此人心理素质极强，不管我们用什么方法，他都一口咬定自己是来华夏度假的。”
李茹茹看起来很憔悴，可以想象之前的审讯遇到了多大的困难。
“呵呵，那我倒要会一会他。”
陈楠眯起深邃的眸子，径直走近位于地下的审讯室。
“你现在身份特殊，不能让他见到你，你还是在玻璃后面吧。”
李茹茹建议陈楠在单反射玻璃墙的另一面，还是由她在前面审问保尔。
不过，可以让陈楠通过耳机与自己及时沟通，协助审讯。
但是被陈楠否了。
“茹姨，您就在我旁边，里面不用安排任何人，帮我把麦克风打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您只要听着就行了。”
李茹茹眼波流转，马上就想通了陈楠想要干什么。
“你有多少把握？”
“十成。”
陈楠嘴角上扬掀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声音需要经过处理吗？”
“当然，有劳了。”
就在陈楠和李茹茹在调试音频输出的时候。
保尔的特工直觉似乎感应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瞳孔收缩，蓝色眼球变得有些阴暗。
马上就给自己戴上一层人格面具。
现在他通过自我潜入，已经不再是保尔特工，而是一个胆小的游客。
这些陈楠在玻璃墙后面全部看得很真切，他冷笑一声。
“呵呵，果然很专业。”
接着他打开麦克风开关，先是一阵鼓掌。
“精彩，精彩，没想到你的特工素质如此过硬，人格面具都用上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快点把我放了，你们这是非法监禁，我要到领事馆去告你们！（美语）”
陈楠刚才可用的不是英语，保尔居然没有察觉到，这让他有点想笑。
不过他一想也对，1996年还没有经过证实，人在失忆之后不会丧失原本已经学会的技能，比如说一种语言。
所以保尔这种反应才是最真实的，他的催眠就算无懈可击，但人类自己还做不到完全掌控大脑。
对此，陈楠决定唤醒保尔现在这个人格的心，也就是良知。
这在西方的思想里面是根本不存在的概念，是以他们完全是防不胜防。
陈楠就这样以“天空之声”的形式，对保尔细数他的罪行。
他不知道保尔对这个游客人格有没有设置信仰，如果他还信教，那简直不要太棒了。
事实上，正是如此。
游客保尔现在已经被特工保尔翻下的累累罪行，震撼的半天说不出话。
作为上帝虔诚的信徒，他简直是罪业缠身，深深的感到心里面的罪恶感，那种想要被宽恕，被拯救的愿望已经快要不受控制。
“先生，大师，求求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犯下的罪孽。（美语）”
此言一出，李茹茹看向陈楠的目光充满了忌惮，但眼神中却有一种狂热，甚至是崇拜。
“很简单，面对你自己的本心，将你被封锁住的记忆释放出来。”
“面对本我……记忆解放……（美语）”
游客保尔喃喃自语，他在试图唤醒故意躲起来的特工保尔，这个主人格。
同时他也在重新编辑记忆，把他人格里面原本并不存在的记忆加入进去，成为他见闻的一部分。
虽然这样不等同于自己重新经历一次这些片段，但每一个人的副人格，天生就是同理心爆棚。
只是这个同理心仅仅针对主人格，这也是陈楠想要对保尔进行的真正审问。
按照西方的说法，这叫做直击灵魂。
他看着保尔那对蓝色眼球重新恢复清明，陈楠觉得是时候了。
“身在迷途的羔羊，现在你将重新回到现实。”
话音刚落他打了个响指。
然后保尔特工的主人格回归，他十分惊恐的瞪圆双眼，接着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嗒坠地。
“好了，茹姨，后面交给你们了。”
说完陈楠就自顾自的推开监控室的门，昂首阔步的走出去。
李茹茹看着冷峻的背影，眯起棕色眼球。
陈楠，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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