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今天一天算是把人生的尴尬都体验个便，不过他似乎也慢慢习惯了这种气氛。
“陈大师，我诚心邀请您加入我的公司。”
“可以，但你得先给我讲讲咱们公司叫什么，主要做什么，现有多少员工？”
“管理层有多少人，中层有多少人，预计再招多少人？”
“公司有没有董事会，有没有监事会，你是不是唯一股东，法人是谁？”
陈楠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上市公司总裁的气场瞬间释放。
“这个……那个……”
龙马被问的有些语无伦次，他没想到陈楠会问得那么详细，会那么专业。
如果不是打听过，说他是个无业游民，龙马差点以为自己现在面对的是哪个大企业的老总在和自己谈合作。
他倒是没想错，陈楠确实是打算跟他当合伙人，只是他现在实力实在是太低……不，说为零更贴切。
又对龙马所谓的公司不了解，他不得不先勉强应下，等探清楚龙马的实力，再决定之后的合作。
开玩笑，我可是百亿身家上市公司总裁，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陈楠笑了笑，身体往后向沙发上一倚，瞥了眼电视里面播的焦点访谈，说道：“别着急，现在还不到8点，想好了再说。”
“嗯，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龙马有一种当年面试的感觉，陈楠表现出来的气质和谈吐就像一位资深的人力资源部总监。
接下来，龙马把自己腾龙科技有限公司的大体情况，简单交代了几句。
从他开始介绍公司远景规划的时候，陈楠就习惯的撑起下巴。
眼睛半闭半合的，看起来就像一位年长的老者在静心沉思。
这让龙马错以为自己说的没有引起陈楠的兴趣。
他紧张的喉结动了动，开始挑重点叙述。
“公司现在员工有100人，管理层大概有15人，中层暂缺。目前没有设立董事会的打算，公司的启动资金都是我个人出资。”
龙马突然站起来一扶桌子，他想离陈楠近一点，霸气的说道：“所以，陈大师您完全不用担心。”
“您加入公司可以直接进入中层，当总工程师，所有程序员都会听您的命令。”
“而且，因为您是我特别邀请回来的顾问，您可以只听我一个人的，其他管理层的命令，您完全可以不用理睬，只用专心搞研发。”
看着他充满希望之光的双眼，陈楠是真的不想打击他，但他还是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我拒绝接受你的邀请。”
“为什么？”
龙马的疑问几乎是毫不迟疑脱口而出。
他觉得自己开出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
一进公司就是中层，而且还有特权加持，这难道不是每个搞研发的最希望得到的吗？
他怎么想也想不出陈楠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己，他又问了一次。
“陈大师，这是为什么？”
“因为照你这样管理，你的公司撑不过三个月。”
龙马脑袋嗡的一声，他看向陈楠的眼神有些惊恐，瞳孔整整放大了一倍，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本能的想要逃跑。
“我说的不对吗，你100人的公司，管理层居然有15个人，你还想设中层？简直天方夜谭。”
“这样臃肿，尾大不掉的组织结构，只会让你的公司机制沟通不畅。”
“管理层你也得给他们发薪水吧？这同时也加重了公司财政的负担，造成入不敷出，连底层员工的工资能不能保障都是问题。”
“就这儿日薄西山的小公司，我还跳进去，是怕你破产的不够快吗？”
陈楠突然身体前倾，从气势上和身位上都把他压了回去。
龙马瞬间产生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他在那我我我了半天，生是一句整话都没说完。
咬了咬牙，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冲着陈楠像武侠片里那样抱拳一礼。
“陈大师，是我考虑的不充分，耽误您……吃饭的时间了。”
说完他拉门就要出去。
“你别着急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陈楠把他叫住，勾住他的肩膀，不费力的就把他摁回到沙发上。
“陈大师，您改主意了？”龙马两眼放光。
陈楠嘴角上扬，沉声说道：“没有。”
见龙马一下子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他又道：“让我给你打工你就不要想了。不过，要是当合作伙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合……作……伙伴？”
“没错，合作伙伴。你也不用担心，我不打算纯技术入股，这是我的初始股金，1万块。”
陈楠从怀里把那沓还算崭新的百元大钞拍在桌上，单手摁住推过去。
他已经想好了。
刚才院里闹这么一出，邻居们以后肯定不敢再对他们陈家动什么歪心思，尤其是王大嫂，她都未必还敢回来。
梁雪竹她们娘俩完全可以继续在这儿安心居住，这1万块搬家费也就剩下了。
与其拿去投资，积累原始资本，等着2000年跟那些房产巨鳄拼抢房地产市场，做大经济泡沫，然后等几年后爆发次贷危机被割韭菜。
还不如找个志同道合的合伙人，成立实体公司入个原始股，凭自己的本事怎么不得挣它几个亿。
一百个亿他又不是没拥有过。
想到这里，陈楠继续保持微笑，说道：“做企业家要看得长远，你仍然是第一大股东，公司还是你的公司。”
“你也不用成立董事会，我只提供战略思维，具体实操，我相信你招来的人都是精英，他们比我更适合。”
龙马低着头，轻咬下唇，长舒一口气。
“好，陈大师，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一家人，公司变更登记我会尽快提上交。”
“明天，我会派行政部的秘书带您去工商部门，办理一下股权转让等相关手续，您……”
“我就在家等着，哪也不去。”陈楠呵呵笑道。
“好，我这就回去安排一下。”
“哎——既然现在咱们已经是合伙人了，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么，公司的未来不如现在就定一下。”
“现在？”
龙马有些惊讶，他不知道陈楠那么着急是想说什么。
“对，就是现在！就当是第一次股东大会。党的一大不也是在湖上举行吗，我家虽然……环境差点，但不影响咱们创业的激情，我说的对吗？”
经他提醒，龙马闻了一下外屋的味道，他的鼻炎差点都被治好了。
“咳咳咳，好，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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