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早不喜欢别人说话藏着掖着,从这一点来看,苏澜过分天真的直率居然反倒能算得上是个优点。
“找我什么事?”
“……”
石展年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了:“小早,叔叔知道以前的事……”
话刚开了个头,宋禾早就制止了他:“你确定要在这种场合讲这些?”
宋禾早当然没有要跟石展年找个茶馆继续长谈这个话题的兴趣,说这话也只是因为她不想听而已。
石展年嚅了嚅唇。
宋禾早烦躁地别开脸,直接抬脚往外面走。
然而,石展年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就像跟着一块同极的磁铁,即便肢体没有实际接触,却始终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宋禾早很少那么讨厌一个人,讨厌到让她觉得此刻的耐心都是一种浪费,连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她都嫌脏。
走了一段路,终是忍无可忍,回头道:“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
石展年面上闪过一瞬的局促:“小早……”
宋禾早厌恶地收回视线,捏紧了肩上的包带,加快脚步离开。
石展年生怕她就这么走了,匆匆忙忙地追赶上来,也顾不上当下是个公共场合,周围还有路人在。
宋禾早捂耳朵都没用,他一股脑儿地就把话全都说了。
来来回回说了一通,宋禾早算是听明白了。
石展年想表达的核心意思就是,他知道她恨他,也知道她不喜欢石岐言,但希望她能理解他为人父的心情,她所有的报复都可以朝他来,只是不要去伤害石岐言。
宋禾早都要给他气笑了。
好一个父慈子孝的感人故事,她都想给他颁发年度最佳父亲奖了。
听得她都觉得自己像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
宋禾早讽刺地勾了下唇:“让我理解你?你是有多大脸对我说这句话,怎么没见你当初理解我这个为人子女的心情?”
“这世上道理大多有理,但有一句我始终觉得不对,”宋禾早审视地看着石展年,一字一顿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你这样的人,凭什么为人师,为人父。”
“另外你想多了,倒也不必像防贼一样地防着我,不管你们的事再怎么让人恶心,我也不至于迁怒到一个小孩子的头上,一没那个工夫,二也没兴趣,在用一个小屁孩来报复你们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花力气。”
宋禾早冷冷看着他:“你们不要脸,我还要。”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留石展年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
宋禾早随便拐进了一个商场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了很久的手,旁边路过的人都奇怪地看这个姑娘一眼,她整个柔嫩的掌心都被搓红了。
良久,她才缓缓地抬起头,杏眸的轮廓向来温和,即便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负面情绪,视线的冷意渐渐淡去。
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响了下,宋禾早低头看了一眼,好像是涵涵介绍的模型设计师发来的好友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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