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了却前尘
第五十八节青城之难（上）
就在无憾道长之剑将要触碰到他时，他陡然抬起头，目光一亮，浑身一震，一股强劲的力道从他残破不堪的身体中迸发出来，瞬间将无憾道长震开数丈。
“师父！师父！”茅山派弟子顶着强劲的罡风上前接应自家师父。无婪“嘿嘿嘿”笑了起来，“省点力气罢。”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以纯阳道长为首的道门宗师传音入密带领门下弟子齐齐念响静心神咒，以稳定心神，不少道行尚可的弟子挣扎着跟随，相对低微些弟子仍是一片混沌。
“不好，这不是商丘那日……”凌云指着不远处的异状焦急说到。凌霄立马推开她，道：“是驭鬼赶尸的逆天妖法！凌云，快去拦住他！”凌云自知此刻青城将蒙灭顶之灾，也不多话，迅速点了自己的穴道封闭二感，飞身到纯阳道长身边抄起前不久才交还的望舒剑，又一个旋步直往广场中心掠去，动作流畅步伐灵巧。
“老道！还不停下这妖法！”望舒剑破开怪风疾速靠近。
“女娃娃，就你一个，如何阻止的了老道！今日，天下道门都要终于我手！”被狂风包裹在黑云漩涡之下的无婪笑得狂妄至极。
凌云知道他所言不虚，这老道道行高深，自己一人的确不是他的对手，心中愈发愤怒。如今看来，这老道自当日被押回青城开始，便已经开始筹谋了。他隐忍多时，处心积虑掩盖实力，找准时机离间道门正宗和青城双剑，迫使他们二人失去神剑。方才若不是师兄察觉出他的阴谋，不顾一切返回此地营救，只怕今日道门正宗将遭受灭顶之灾。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他能为了一举灭掉整个道门正宗，竟然以身为殉，忍辱负重半年之久，隐藏如此之深！
“拦不住也要拦！天下道门，岂会任由尔等宰割！凌云便是拼得灰飞烟灭，亦要将尔等道门败类诛杀于剑下！”
“嘿嘿嘿，纯阳这个假正经，竟然能教出汝等有骨气的女娃。真是可惜……”
“休得辱没家师！”凌云一剑穿透妖风，直击无婪。凌云发现了，这无婪的周身关节似乎仍是被锁骨钉束缚，无法动弹，他根本无力使用剑和符咒。这逆天阵法的进程全靠他念咒和以内力催动，因而慢了许多，阴兵迟迟不出现便是铁证。如此，只要吸引他和她对话，干扰他念咒，再趁他此刻无法保护本体攻击他，便有战胜他的可能。
“女娃娃，”不出她所料，无婪果然无法用剑格挡，只能以内力和身边的妖风阻拦她。望舒神剑破煞破妖风，能近他身，他被逼迫得只能不停躲闪。“倒是不笨……只不过……你以为用这种法子拖延老道的阵法，这阴兵便会迟一刻出现么？”
纯阳道长救助完身边的弟子后，拾起羲和剑，拔剑袭来。“云儿一人不够，你看贫道如何！无婪，还不停下禁术！束手就擒。”
眼看纯阳袭来，无婪的眼神和表情方多了几分认真和严肃。“纯阳，二对一就没意思了！”
远处凌霄及时封住自身穴道以避免遭到无婪控制，并引导周边修为低下的本门弟子避让到远处，教他们诵念静心神咒稳定心神。先前，为了以示惩戒为众人表率，他击打自己的那一掌一点余地也没留。此刻他内伤颇重亟待救治，根本无力对敌。他们全真观虽以剑修闻名，但师父他老人家清修已久，自从十多年前他让自己接手门派内外事务后，师父鲜少出面，更遑论用剑。今天，若不是自己犯错，又哪里会劳烦师父他老人家重拾剑术？凌霄心中愧疚不已，又忧虑万分。
“大师兄！二师姐！”突然，一个蓝色道装的弟子踉踉跄跄跑进山门来，凌云不敢分神，凌霄定睛一看，正是三师弟。三师弟刚到山门前，察觉到内部情况不对，没敢再靠近。“啊！发生什么事了……”
“别进来！快说，山下怎么了！”纯阳道长与无婪战至一处，凌云稍稍得了空，问了一句。
“二师姐！不好了，青城山脚下各处入口的突然出现魔教踪迹，他们一路杀上山来，山林中突然出现诸多……诸多猛兽……不少师兄弟都惨遭毒手，还有一些重伤将死的师兄弟……突然又……又攻击我们……我等实在抵挡不住……只能一直后撤……”众人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满是血痕，剑尖滴血不止，显然所言不虚。
“什么！？”一众道门宗师闻言，皆骇然。
此时，凌云飞身一剑，无婪慌忙后撤，纯阳道长奋力封死他后撤之路，“咳……”无婪避让不及，左肩被纯阳道长一剑砍中，他那诡异下垂、随风飘荡的左臂瞬间飞出，肩口鲜血如注迸发出来，于此同时，纯阳道长的身形却也瞬间顿住，五官痛苦无比。
“纯阳道兄！”武当派掌门大喝一声。
“师父！”抓紧时间调息内伤的凌霄亦是惊呼出声。
无婪的嘴角勾起瘆人的笑意，他似乎察觉不到断臂之痛一般，迅速闪开。凌云这才看见，纯阳道长那边发生了什么——一柄长剑自他身后洞穿了他的身体！纯阳道长强忍痛意艰难转身回剑后刺，他身后那个七窍流血的全真观末等弟子被自家宗师一剑再次杀“死”。
广场上的各家道门弟子虽距离无婪较近——受到他内力攻击和阵法的影响更大，也直接吸入了可影响人神智的浮梦香兰，但是他们中绝大多数是各道门里资质中等偏上有的甚至精英弟子，且又在众位道门宗师的竭力护佑下不断自救，多少还是能回复过来一些，不至于如此轻易便丢了性命。但广场外围普通的青城弟子就没那么幸运了，在场面一片混乱、众人都无暇他顾的时候，不少末等弟子已然因无婪的攻击七窍流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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