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脸色稍显尴尬。
他还没将真正的意图说出，这老哥就看明白了。
“既然阁下点明，那小子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秦天顿了顿道：“大秦的这些个粮仓由谁管理？”
只要找到敌人在哪里，就可以定点打击！
但这是个难题。
敌人在哪，那是你能想知道就知道的么？
有时候不付出点代价，还真不见得能行！
既然此人直接挑明，那倒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这家主迟疑了下，左右看了看，方道：“三皇子，你冒险来战，真是让人敬佩，只是你的选择未免太不明智。值得吗？”
秦天大吃一惊，狐疑的看着他。
家主苦笑，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燕国的燕幽王，也就是太子丹的二伯。”
“那年天河狩猎，在下刚好出使秦国，与武王同车而行，见识了天河浩然，也见识了武王英姿，委实久久不能忘怀……”
他笑了笑道：“恰逢天河兽潮，武王斩数千妖兽，当时我还保护了三皇子几日，呵呵，你却已不记得了。”
秦天倏然的站了起来：“原来是你啊！”
往事历历在目，好像发生在昨天。
燕幽王点了点头。
似乎根本没想到，秦天会还记得。
“那你为何……”
秦天很不明白，燕国是目前唯一还没有被消灭的诸侯国，按理说本不该出任何的问题才是。
就算封地被袭击，也可去燕京投靠燕皇，哪怕退守黄龙或黑龙州那也是挺好的。
岂能混到，在这蓟河北岸苟且偷生的地步？
燕幽王叹息道：“一言难尽啊。”
“哎，历来朝堂纷争最为可怕，比寻常百姓都不如，那寻常人争斗还有官处理，互通往来大多都可消弭恩仇。”
“可朝堂上的争斗，必是你死我活。倘若意见不同，绝难再同殿称臣。”
“我的那个好侄儿，他是真的不容我啊。”
秦天欲言又止，只好点头，他也是从朝廷走出来的，对那的生态，真的比谁都清楚。
天下乌鸦一般黑，也难说谁家的更好，谁家的差些。
作为一种朝局斗争，赢了通吃一切，输掉的话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燕幽王好歹现在还活着，那就说明太子丹还没残忍到，灭绝人性的程度。
以朝堂标准而言，这就算仁义了。
毕竟多少斗争失败者身首异处，九族被诛灭，都只是寻常而已。
“阁下有何打算？”
秦天叹道。
燕幽王遥遥头：“以后过过寻常百姓的日子也就得了。”
“可你甘心么？”秦天。
他知道，这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在燕国仅次于燕皇。
甚至有些个地方还犹有过之，只是他作为老二，并非嫡出，故而无法继承皇位。
这些年来，自然要备受打压和排挤。
但好歹还有个爵位在身，可现如今彻底退了下来，以后恐怕也再难回去了。
一个拥有主宰一方朝廷的大能者，会甘心退隐江湖？
燕幽王心灰意懒：“没啥了！”
“哈哈，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当个普通百姓，倒也很好。”
“我现在的日子是最好的。”
他顿了顿，道：“三皇子，话又说了回来，你即已离开，为何又要回头？”
“那朝局的日子，每日胆战心惊，做的对了无功，做错了受罚！你实力强了要被打压和防备，实力差了说你混吃等死不思进取。”
“哎，每日都有伴君如伴虎之感，真是吃不香喝不甜，让人觉得那简直和坐牢一样！”
“难道你不厌倦么？”
秦天看他意志消沉，且对朝局心灰意懒。
自然不会强人所难，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做什么选择。
“我？不，我还要做一些个事。”
“大秦本就不是吕不韦的，他只是窃取了大秦的成果。”
“尤其对大秦的选择，他做错了，我不能坐视不管。”
燕幽王道：“可现在大秦一统已经无可逆转。”
“常听人说，吕不韦已八次尝试突破信仰境，虽然都没成功，但却已只有半步之遥。”
“各大势力现在之所以还敢反抗，全部都是看在，吕不韦还没真正突破。”
“可要是他真的突破了，那不用打了，全部都要投降了！”
“你在这个情况下，选择去反抗，岂非不够明智？”
他似乎觉得，这次的对话，可能颇为的珍贵。
因为下次是否还有机会见面，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的话，似乎也多了些。
燕幽王叹息道：“我知道三皇子才华出众，尤其在修炼上更堪称惊艳。”
“这在你短短数年来，已能够成长为个领域强者，即能看出来。”
“但……”
他的双眼中划过了少许的可惜：“但吕不韦拥有大秦，又收割了大周遗产，抢掠了五大诸侯国！”
“他本身也是修炼天才。”
“吕不韦用大半个天下的资产，来给他一个人提供修炼机会。”
“可你呢？大概连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这样的底蕴恐怕都不存在！”
“这是天命啊。”
“非人力能改变，不是你不够优秀，只是形势如此，夫复何为？”
秦天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没回答，只是在笑。
他的这笑容，几乎已是最好的回答。
“值得。”
秦天似乎想到了，方才燕幽王的问题，然后做出了个稍显的有些个迟钝的回答。
“在这场反抗中，我可能会付出惨烈代价，就说这蓟河之战，我甚至会死。”
“但...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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