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事情有点复杂。”
顾珩沉思了片刻才说道，“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了。”
顾华池挑眉，静静的等待他的下文。
“当年言言能怀上囡囡，那就说明叶尘的身体没问题。他最近去做检查，医生说他的生育能力在当年的车祸中丧失，就有矛盾啊。”
丧失了生育能力，那又如何能让自己的妻子怀孕？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了。”
顾珩越想，心跳得越快，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第一种可能，就像我们刚才猜测的那样，诊断有误，或者说是天赐的惊喜，能意外的让言言怀孕，他们才有了囡囡这个女儿。”
“你不觉得这微乎其微的概率，能遇上，是多大的幸运吗？”
顾珩点头，“的确如此，被判定不能生育，却还是得了个女儿，的确可以说是上天的垂怜，老天保佑。”
顾华池笑骂，“你怎么不说是言言的福气好？”
“好好好，是我们家言言的运气好。”
兄弟俩顿时静默了下来，因为他们都同时想到了第二种可能。
他们对视一眼，顾华池拿出一包烟，从中抽了一根出来，然后丢给弟弟。
他拿了个打火机，半天都没有点烟，只是把香烟放在嘴里叼着，闻闻气味过过瘾。
现在的他很少抽烟了，偶尔烟瘾犯了，才会拿香烟来叼着，因为囡囡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她也不喜欢。
顾珩倒是没有顾忌那么多，直接点燃了香烟，然后吐了一口。
“大哥，你说，我的想法是不是太惊世骇俗了？”
兄弟这么多年，这点默契还是要有的，就算他不说，顾华池也能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
“别说你，我自己也怀疑过。”
他笑了笑，“但是我看到叶尘对囡囡那么好，就觉得不太可能，是我想多了，我痴心妄想。”
他也曾经想着，囡囡会不会是他的女儿呢？毕竟当时他和言言有过几次亲密关系，他没有做措施，她也没吃药。
可是后来问了囡囡的生日，他才失望的摇头，他想太多了。
他和薛凝烟的订婚是在十月份，那会儿他和言言已经分开了，订婚那天，是他们彻底决裂的那天。
每次想到这里他都会心疼得难以忍受，无法想象自己当年为何会如此固执的相信薛凝烟，结果被她摆了一道，也失去了最心爱的女子。
“言言十一月份差不多十二月的时候怀上囡囡的，我们已经不在一起。还记得她去了锦城吗？那段时间，叶尘也经常往锦城跑。”
顾珩嘴里叼着的烟差点就要掉下来了，他嘴巴张得很大，“我去，你连这个都调查清楚了？”
“不然呢？”
总要弄清楚的，否则心里会很不安，难受。
叶尘往锦城跑，言言因为大哥订婚的事不开心，然后也许，大概可能应该，两个人就……
也不是没有可能。
顾珩吞了吞唾沫，“那我们的第二个假设不成立啊。”
他还想说囡囡不是叶尘的骨肉呢，可是现在听了大哥的分析，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
“还有一种可能，囡囡不是言言生的。”
顾珩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会不会，囡囡是他们收养的？”
“不，我让人Check过温哥华医院的生产记录，言言的确有在他们那里产检，每个月固定两次，生产记录也很详细，用药什么的都标明得非常清楚，她的确生了囡囡。”
我擦，大哥这个速度，还真的够快的，连这个都派人去查。
“那你说说看，是什么原因呢？”
顾华池靠在椅背上，他也有片刻的茫然，显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他们的情况有点怪异，事实如何，也只有他们知道了。”
顾珩愣了下，“就这样？我们不打算问个清楚吗？”
“你觉得他们会说吗？”
不过叶尘的情况真的很蹊跷啊，特别是兰璇的态度，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有个女儿，又拿自己不能生育的检验报告出来，总觉得是刻意为之，这样有什么意义？
既然能生女儿，那就能再生一个，就算机会渺茫，那也没必要昭告天下，搞得人人都知道吧？
“哎呀，我真是被兰璇给气晕了，你说我们家言言到底哪里不好？她非要挑三拣四的，我当时真的很想说，干脆离了算了，我们顾家又不是养不起她们母女。”
顾华池瞪他，“你都不带脑子吗？言言变成单亲妈妈，其他人会怎么说？”
“管他们呢，大不了封住他们的嘴巴。”
懒得跟他计较这么多。
“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
“哦。”
顾珩走到门边，想了想又回头看着大哥，“哥，其实，我倒希望囡囡是你的女儿，这样你就有机会追回言言了。”
他冲着自个大哥笑了笑，然后才开门出去。
顾华池笑骂，“臭小子，还真的什么都敢说。”
他们分析的虽然有点道理，可是话是不能乱说的，万一让言言听到，她心里会有疙瘩。
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看着电脑桌面那个浅笑嫣然的女孩，幽幽的叹气，“我比你更希望囡囡是我女儿。”
顾昭言冷不丁的打了冷颤，她揉了揉鼻子，难道感冒了？不至于啊。
“怎么了？”叶尘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了小半杯的牛奶。
“没怎么，可能是有人在骂我。”
叶尘失笑，“谁会在这深夜里骂人？”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喵喵，她就喜欢骂我臭丫头。”
“对了，笑笑最近怎么样了？”
“不太好，情绪还是不太稳定，阿姨带她回乡下疗伤去了。可能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叶尘点了点头，“情伤是最难好的。”
顾昭言接过牛奶，捧在手心里，“是啊，情债也是最难还的。”
夫妻俩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感情最难懂，也最能折磨人。
叶尘揉了揉她的头，“早点睡吧，囡囡都睡了。”
“好，你也早点睡。”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聊天了呢，顾昭言觉得此刻特别的窝心。
一辈子就这么过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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