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言穿着厚实的毛呢大衣，脖子上是一条粉色是围脖，时尚又娇俏。
反观顾华池，却穿的很单薄，一件衬衫，外面是西装外套，不厚，看起来就冷。
最让顾昭言注意的是，那领带，还有领带夹，以及衬衫的袖扣，手腕上的手表……
这些东西，都是她买的。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可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毕竟以前她花费了相当多的心血来挑选礼物，务必要每件礼物都不带重样的，参考了很多，也走了很多地方，花费了挺久时间才定下来的。
所以她会记得。
可能是因为太深刻了吧。
当时挑选礼物就想着，他拿到之后会不会感到惊喜？就算没有惊喜，是他需要的，她也会心满意足了。
然而他的抽屉里却装满了她送的东西，一直丢在那里无人问津，早已被主人遗忘。
今天他手腕上的手表，还是很久以前，她兼职打工赚钱，用人生第一份薪水给他买的，当时不求礼物贵重，只是意义非凡。
这么多年，他才拿出来戴，是何用意？
还有往年的领带，袖扣，领带夹……
顾昭言有点弄不懂他，不可否认，她还是在意了。
“囡囡饿了吗？”顾华池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饿饿。”是真的饿了，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已经有小半天没吃东西了。
顾昭言亲了亲她的脸颊，“囡囡再等会儿，马上就能吃饭饭了。姥姥家有好吃的饼饼，还有菜菜。”
“妈咪，饿饿。”叶囡囡本来还在哼唧唱歌的，这下终于注意到自己肚子饿，情绪就有点不太稳定，开始闹腾了。
“再忍忍。”
叶尘连忙从袋子里翻出饼干，“爹地做的小熊饼干，囡囡要不要吃？先吃一点垫肚子，马上就能吃饭饭了。”
“吃。”闻到饼干的香味就忍不住扑了过来。
叶囡囡搂着叶尘的脖子，垂涎的看着他手里的袋子。
顾昭言帮她拉了拉毛茸茸的帽子，“囡囡这么爱吃，我小时候可没这么贪吃。”
“你那会儿，还在福利院。”
“四岁的时候，的确是。”
顾昭言又想起了那段艰难的日子，其实也不算艰难，但是对于孩子来说，饿肚子就是最难熬的事。
“在福利院有很多小孩子，都是院长妈妈发善心带回来的，那会儿福利院的经济条件很不好，经常食不果腹。院长妈妈还是宁愿自己饿肚子，也给我们凑吃的。”
顾华池虽然面无表情的，可是却听得很认真。
“吃的不够分，只能一个人分到一点点，晚上睡觉也是大通铺，白天还要出去帮别人做一些零碎的活……”
顾昭言笑着说道，“我很感激院长妈妈，如果不是她将我带回去，我现在还不知会在哪里，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哪里还有今天？”
“丫头，别瞎说。”
“言言，不许胡思乱想。”
“对，这世上没有假设，不过还是要感激福利院院长，过两天我们去看看她吧。”
顾昭言成为当红炸子鸡的时候，赚了很多钱，她每个月都有给福利院汇钱，希望那里的孩子能吃饱穿暖。
顾华池这几年也有给福利院募捐慈善款项，只是他不会主动开口而已。
“我四岁那会，院长妈妈说我长得太瘦小了，就算到了七八岁，也不长个，又黑又瘦，丑小鸭一样。”
所以她被领进顾家时，养尊处优，条件一直很好的顾华池，就各种嫌弃她。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只是生活环境太艰苦。
顾华池还是第一次听她提起她小时候的事情，原来她过得那么艰辛。
小孩子吃不饱就不会长身体，不发育，那怪她刚到顾家的时候又黑又瘦的，肯定是在福利院吃了很多苦，而自己那会儿眼高于顶，根本就瞧不起她这个半路进门的妹妹。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十分惭愧，他凭什么指责她？又凭什么觉得她配不上自己？
现在是他配不上她了呢。
顾昭言帮女儿擦去嘴角的碎屑，“还是囡囡幸福，什么都不用愁，幸好我的女儿不是成长在那样的环境下，会自卑。”
她是真的自卑过，特别是刚到顾家的时候，被顾华池嫌弃，顾珩也不太搭理她，杨素带她出去拜访亲朋好友，都被嘲笑长得丑。
简安婷嘴巴特别犀利，那会还当着大家的面说她是要饭的，没人要的孩子，才会被捡回顾家。
“都过去了。”叶尘握住了她的手。
她笑了笑，“是啊，都过去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要不要先买点吃的给囡囡？”
“不用了，直接回去吧，被让爸妈久等了。”
“嗯。”
顾华池看着他们，每次看到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就会不舒服。
是羡慕，是嫉妒，也有渴望。
如果当初他和言言没有误会，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薛凝烟，他和言言早已经结婚了吧？而孩子，也该有囡囡这么大了。
“言言之前做什么工作？”
“摄影。”
“……”
“在婚纱店里帮客人拍照，写真集或者婚纱照之类的。”
顾华池皱了下眉头，“言言还会拍照？”
“嗯，专业的。”
她什么时候还学会了摄影？
“为什么会选这样的工作？不累吗？”
“还好，不是很累，我觉得还挺充实的。”
她大学的时候其实还选修过摄影的，只是后来一毕业就进入公司当模特，摄影就荒废了。
她在温哥华的头两年，还专门去进修过，慢慢的接触这个行业，加上她之前当过艺人，知道怎么拍摄才会捕捉到对方的美，所以工作还是挺轻松的。
而且身边还有叶尘这个懂艺术的，会给她意见，帮她修图，她也算混得风生水起，小有名气。
“阿尘呢？还是跟以前一样做写小说？”
“嗯，还是这行业的饭碗好端。”
收入不菲，能补贴家用，给囡囡和小昭言一个稳定的家。
“言言回来之后，还是打算做摄影工作吗？”
“嗯，有这个打算。”
“需要帮忙吗？”
顾华池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心里却已经决定要帮她。
“还是不用……“
“那就麻烦华池了，有你罩着小昭言，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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