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言反手抓着他的手，“池哥哥，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这镯子，是妈送给你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她嗤笑，“是吗？你就只是这么认为的？”
这镯子只代表了这么个意思，所以他就能心安理得的把镯子还给她，因为根本就没别的意义。
就算有，他也会忽略，当做什么都没有。
“你应该知道，妈咪当着我们的面，对你说，我跟你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等我满二十岁，我们就能结婚。”
顾昭言永远都记住那天杨素说的话，也没忘记那天发生的事。
她18岁生日那天，邀请了亲朋好友一起聚在顾家开了party，那天她和二哥都有点喝多了，二哥知道她喜欢池哥哥，就开了一个小玩笑，恶作剧地把她扔到了池哥哥的床上。
池哥哥被灌醉了，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发现她躺在身边，脸都绿了。
幸好他们衣衫整齐，什么都没发生，可即便如此，还是被妈咪逮到了那个画面，就自作主张地撮合他们。
“阿池，男子汉大丈夫，你可不能占言言的便宜。事情都发生了，我也不好责怪你们，但是你要尽到自己的责任，不能让言言受委屈。”
妈咪就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只通体翠绿的镯子，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妈咪将镯子套到了她的手腕上，对她说道，“言言，这镯子，我是准备给将来的儿媳妇的，现在，你跟阿池的婚事定下来，你就是他的未婚妻，也是我顾家的媳妇了。”
当时的她不知所措，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时还真的反应不过来，表情有点呆滞。
爸爸和二哥都含笑看着她，像是在鼓励她。
只有池哥哥的脸色是阴沉的。
“我不同意。”
“臭小子，言言当你的媳妇有什么不好？你还反对？”
“别说我跟言言什么都没发生，就算发生了，我跟她只是兄妹关系，怎么能在一起？”
那天，池哥哥和妈咪争吵了半天，他气得甩门而去，半夜才回来。
第二天一早，他就收拾了行李出国，她连见他一面都难。
顾昭言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看着顾华池，“这镯子，不是生日礼物，而是信物。”
顾华池淡然地说道，“送出去的东西怎能要回？”
“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如何能要？”
“言言，你这是在跟我较劲？”
“池哥哥想太多了，这只镯子，既然薛凝烟那么稀罕，那你就送给她好了。反正，她是你的女朋友，将来说不定会成为你的妻子。”
顾华池摇头，“把镯子戴回去。”
“池哥哥，你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猜。我戴上镯子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懂？行，我只问一句，你要跟我结婚吗？”
既然他那么固执，她不介意直接捅开话题来问。
顾华池的动作顿了顿，显然是迟疑的。
她冷笑，“我就知道不可能，那你何必在意一个镯子？大不了还给妈咪就是。”
他当然知道不应该纠结在一个镯子上，就算她拿下来，就算镯子到了薛凝烟的手上，主观的意愿还是在于他。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很奇怪，像是执意要把镯子套到她的手上，这是要套牢她的意思吗？
“池哥哥，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她将镯子塞回他的手里，“这镯子，我是不会再要了。你一直以来都把我当成妹妹，这辈子都是，既然是这样，就不要给我希望，否则我会误会的。”
顾华池看着手心里的镯子，胸口堵得厉害。
“给了希望，最后又是失望，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我希望。”
她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萧瑟孤独。
“你出国那几年，我知道你在躲我，你一回来，也把话说的那么得明白，现在怎么反倒不干脆了？”
他不够干脆？
似乎是。
一开始的坚持，怎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松懈了？甚至可以说这份坚持已经瓦解了也不过分。
他冷硬的心，慢慢的对她软化了下来。
以前的那些狠话，也已经说不出口了。
他对她，越来越温和，越来越……
在乎。
她刚才说，她不要这镯子了，是不是代表着，她不打算要他了？
他漆黑的眼眸看着她单薄瘦削的身子，乌黑的发丝被寒风吹拂，在空中飞舞着，背影冷漠，寂寥。
他上前两步，轻轻的将她带入自己的怀抱，“言言。”
顾昭言一把推开他，红了眼眶，“池哥哥请自重。”
他眼神一黯，心里苦笑。
刚才看她那么可怜兮兮的，他心疼，就想着哄几句，把她哄好了，她心里不会难受，自己也不用那么愧疚。
所以说白了，他只是个自私的人，不想承受心里负担。
顾华池将镯子捏在手心，她现在如此排斥他，如果硬要将镯子塞给她，她肯定不会接受。
“池哥哥帮我把车子掉头吧，我想回去了。”
“好。”
顾昭言低垂着头，双手环抱着手臂，山里的气温很低，这会儿她真的觉得很冷。
顾华池说道，“先到我的车子去坐。”
她没有吭声。
天边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一场暴雨是免不了的。
刚想着，豆大的雨滴就打在她的身上。
顾华池直接跳下车朝她冲过来，抓着她的手腕就往回走，“下雨了，先回车里躲雨。”
顾昭言挣脱他的手，“我自己走。”
就在两人僵持，拉扯的过程中，顾昭言右手上的链子就这么硬生生地被他扯断，随着她扬手的弧度，手链以抛物线的形状飞了出去。
“我的手链！”
顾华池怔了怔，她却已经飞奔了出去。
“言言，回来，危险。”
顾昭言的眼里只有那串丢了的手链，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她看到手链掉到山坡下面去了，也顾不上这个坡度有多高，多抖，直接就沿着斜坡冲下去。
“言言！”
顾华池甩上车门，追着她的脚步，看着她已经顺着山坡下去，他想也没想就跟上。
连绵着下了好几天的雨，山坡的泥土松动，顾昭言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还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言言！”顾华池目眦欲裂，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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